他又在小姐的床上醒来了。
可能是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了,阿甲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那般惶恐至极的模样,也可能是因为他难得睡了个自然醒,此时头脑昏涨,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呢。
他的头很痛,和发热的头疼不一样,带一点晕眩的感觉,像是神经在和皮rou抗议,发出控诉。
小姐不在房里。
他缓缓的爬起来,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自己敲清醒。
他隐约想起来,昨日自己同小姐一同去听戏了,听的是一出...
一出禁断之恋。
阿甲心脏一抽,眼神暗了暗。
接下来呢?
他接了小姐赐的酒,喝下之后没多久,就和小姐一同上了马车,再往后,他就记不得了。
若只是喝醉了,他怎么会睡在小姐房间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他却不记得了。
什么事会让小姐将自己留在房里?
他想不出来。头还昏着,但他算是彻底清醒了。从小姐床上下来,还不忘帮她叠好被子,理好床铺。他正犹豫着,是该在这等小姐,还是出门前去寻找的时候,岁晚就进门了。
小姐的心情看起来好极了,一边走路还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步伐轻快,甚至看起来都在一蹦一跳的。
真可爱。
阿甲收住自己的想法,在岁晚进来之前跪下。
“哎呀,你醒啦!”岁晚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她和阿甲和不同了,他们是两情相悦,这放到现代,那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在新任男朋友面前蹦蹦跳跳的,还唱小苹果,似乎有些丢面儿。
“你以后看到我都不用下跪啦!”她尾音上挑,语调轻快,伸手去扶阿甲。
阿甲的眸子动了动,顺着小姐的动作起了身,却还没明白小姐是什么意思。片刻,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小姐..是、是奴做错了什么吗?”
是了,若不是她的奴隶,那便再不用向她下跪了。
岁晚不知道为什么,小鸵鸟会得出这出这种奇怪的结论。她握住他颤抖的手:
“没有啊?哪能是做错什么呢?”她眼睛眯着笑,脸有些红,一副少女娇态,“你忘记你昨天说了什么啦?”
他说了什么?
尽管他没有喝过酒,也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种说法。他有何真言可吐?
他瞒着小姐的,也就那一事了。
他难得不顺从的,挣脱开岁晚的手,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岁晚感觉桌上摆的花瓶都要给他震下来了。
他的身子抖的像寒冬腊月火车站的弃婴,话语也再说不完整,破碎着断断续续的,一句话硬是半天在喉头,却挤不出来。
“小、小姐....奴..奴没有...奴不是..不是故意的....求您..求...”
“求您....”
他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膝盖蹭动着向前,又怕自己碰到小姐的脚尖过于唐突,挪了一些就停下,这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求您..求您留下奴..奴什么都不要,奴不会、不会靠近您,您不用给奴准备吃食,也不用给奴准备房间,不用给奴请师傅...您可以使用奴的身体,怎么玩都可以...”
“您不想看见奴,奴会离得远远的,绝对不会碍您的眼...”
“呜...求您..求您...”他的情绪逐渐崩溃,声音里的哭腔再掩饰不住,脆弱到一只手指就能摧毁。
“别说了。”岁晚的声音有点冷,透着不愉快。
昨日被小鸵鸟表白的两情相悦的愉悦一下子减了大半。她自问一向算得上仁厚,尤其是对阿甲,甚至算得上费了心思。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她,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来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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