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在心里对谢庸“呵”一声,娘子奴!装相鬼!
又再对周祈“呵”一声,傻阿周,果然掉到老谢陷阱里了。
罗启把药碗端出去,送上两盏茶饮来。
喝着饮子,崔熠把堂审的事与谢庸叙说了一遍,“……这样杀人如麻的凶徒,竟然也顾恋其母, 哪怕其母当年视若无睹、对他不住。这委实有些出人意料……”
他顾恋的恐怕不只其母。谢庸想起被抬出高氏祠堂时晃眼看见的那几个人,宋大将军派侍从去寻高远做什么?一个大将军派贴身侍从去家里找一个小小的校尉,又偏巧是那种时候……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他为什么能猜到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高远的身世?一个大将军为什么会知道一个小小校尉的身世?还有高远的未传而至,宋大将军称呼高远“近之”时熟稔的神色……
高远在西北十年未再作案,前几年与吐蕃大战小战不断,无暇他顾或“杀人癖”得到满足还说得过去,后几年却还算太平,他未杀人真是因为那里稳重严肃的中年士子不好找?宋大将军是六年前去得西北。
征西军回到长安开始的一个多月,高远并未作案。他开始作案是在宋大将军续娶继室后不久,且这次作案间隔时间极短,一副不怕被抓不怕死的疯狂架势……
这种种,不得不让人怀疑高远与宋大将军……谢庸不信王寺卿未看出来,他又看一眼低头玩扇子的周祈,阿周应该也能猜到,但这种隐情,揭出来无益,毕竟从情理和证据上看,宋大将军都未参与这些凶案。
崔熠还在感慨着:“这些凶徒固然可恨,细究起来,也是可怜……”
周祈点头:“不过,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更可怜,漂泊半生的士子,过气的ji子,就因为也是教书的就被灭门的塾师,连塾师都不是的印馆主人,还有倒霉催的胡商们……真是从天而降的奇祸。”
崔熠也点点头,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庸,突然哼笑一声:“可恨之人可怜,可怜之人也可恨,比如某位躺在床上动不了的。”瞒着会武的事,瞒着与阿周的事,这两件事阿周只能算帮凶,老谢才是主谋……哼,还兄弟呢!
崔熠又做起了老本行:“阿周啊,你一个小娘子家,哪知道男人内心的险恶。可要当心,莫要被某些人骗了……”
谢庸抿抿嘴。
周祈笑起来,看一眼谢庸,深深地点头。
崔熠这会子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了“内兄”身份,“阿周,你去看看唐伯做什么新鲜吃食没有,弄两盘子来。我午间吃得少,饿了。”
周祈甩给谢庸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儿,极给崔熠面子地走了出去。
等周祈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桃子酱蒸糕回来时,崔熠却要走了。
看着崔熠的背影,周祈扭头问谢庸:“这是怎么的了?”
谢庸微笑道:“大约是相思难耐吧。”
周祈恍然大悟,悟半截,停住:“你跟这傻子说什么了?”
谢庸看一眼周祈,轻声道:“莫要叫旁人‘傻子’,不好。”
闻着这隐约的醋味儿,周祈放下糕,嘿嘿一笑:“只能叫你?”
谢庸再看周祈一眼,眼尾翘起。
让他这样子勾得心里痒痒,但对一个病人……不行,太禽兽了。
周祈正经着脸笑叹:“你说你还吃小——崔少尹的醋,怎么说你才好呢?”
谢庸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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