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的玩物 - 哥哥们的玩wu(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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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九音的巴掌落在田尔嘉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我不许你乱说!

    我姐姐好好地活着!我为什么要哭,她没死,她没有死!」田尔嘉愣了一会儿,

    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到墓碑前,狠狠地一摔,「你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话,

    一步都不许离开!还有,一滴眼泪都不许流!别哭瞎了这一双眼睛,别辜负了娆

    娆的一番心血!你的眼睛要是再瞎了,可没人帮你去找眼角膜,你就做一辈子的

    瞎子吧!」天色暗的可怕,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大概是黄昏,也可能夜幕已经

    降临了。

    空荡荡的山上,空无一人,山脚下的房子亮着灯,大概是守墓人在。雨点打

    在身上,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疼,后来就变得麻木了。九音已经一点知觉都没

    有,笔直的跪在墓碑前,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墓碑,那张镶嵌在墓碑里的照片,

    她怎么都看不真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身上的衣服shi漉漉的黏在身上。chaoshi从地面一点点

    的泛上来,渗透进九音的膝盖,从而传遍了全身。她的衣服被风渐渐地吹干了,

    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黏在脸上,时间久了,也被风吹干。

    天空慢慢的放亮,山脚下的小房子里,也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天气仍然是不

    好的,Yin沉的天气,同昨天一样的令人觉得压抑,不知道何时又要下雨了。

    墓地的大门开了,守墓人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

    黑色的劳斯莱斯里,下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大概是为祭奠死者而特意换上

    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也佩戴着白色的纸花,接过了旁人递上的一束菊

    花,回头对那人说了声,「在这里等我。」然后跟在守墓人的后面,缓缓的伤到

    半山腰上。

    老远的看见,昨天的那座新坟前跪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像是雕塑一样,守

    墓人也是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来的?」

    守墓人也答不上来,说是昨天的人没走吧,也不合理,那么大的雨,谁还在

    这鬼地方呆一整夜,不慎得慌?要说是今天一早来的,可他在下面也没看见啊!

    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好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那好,张

    先生有事叫我。」守墓人下去了,心里还是一阵的纳闷。

    守墓人口中的张先生并不是别人,是田家一心想将田娆塞给的张西亚。田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好现身,外面的留言他不是不知道,都说田家倒台是张

    家一手策划的,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也都跟他们家脱不开关系。所以葬礼人多,

    他不方便来,只是田娆好歹还叫他一声西亚哥,他理应来看看,所以挑了今天的

    清晨,本来是想没人会这个点来,没想到,那里已经跪着一个人了。

    张西亚走过去,觉得那个背影眼熟的很,她的身体有些摇晃了,但还坚持着

    跪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血红,没有一丝的表

    情,空洞的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九音……」张西亚轻声的叫她,生怕自己

    声音大了,都会吓着她,会让她破碎了一般。

    九音没有反应,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盯着那块墓碑,好似要将墓碑望穿

    了一样。「九音,你在这里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张西亚又问道。

    结果还是一样,九音根本就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张西亚叹了口气,将鲜花放在田娆的墓碑前,又拜了拜,伸手就去拉九音,

    这一拉才发觉,她的手冷的像是一块冰,握在掌心竟然有刺骨的感觉。张西亚不

    由得抓紧了她的手,「你在这里呆了多久?跟我回去!」带了命令的口气,他大

    概猜到了,九音肯定昨天来了就没有走,那么大的雨,淋了一夜,她不病倒才怪。

    张西亚强行的拉她起来,她却一点力气都没了,一下子摔倒,头撞在墓碑上。

    「九音!」张西亚惊呼一声,连忙松了手,蹲下身来看她,她的额头已经磕破,

    血丝冒了出来。

    九音哼都没哼一声,扶着墓碑直起身子,笔直的跪着。「倒是说句话啊!」

    张西亚急了,怎么叫她,她都毫无反应的,他知道田娆跟九音的感情很好,田娆

    去世,对九音的打击肯定很大,可是没料到,他现在看到的九音会是这个样子,

    死人一样的,哪里还有往日半点的激灵,哪怕她还是冷漠的,只要有个反应也好

    过现在。

    张西亚陪着她,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他摸了摸她的额

    头,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冰冷了,这会儿是滚烫的,他的手放上去,都觉得烫手,

    这样下去,人准要病倒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张西亚再次开口,不知不觉

    的温柔了许多,哄着她一样,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样的温柔过。「我姐能跟我们

    一起回去吗?」九音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破旧的土罐摩擦的声响。

    张西亚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不能。」九音稍微的侧了侧脑袋,「可是我

    想跟我姐在一起,她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了,她要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

    了,再也不推开她了,再也不了。这样还不行吗?」「你清醒点行吗?」

    九音摇了摇头,「我很清醒呢,我一直在想,这阵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

    会出这么多事情,现在我都想通了,想明白了,姐说得对,田家太肮脏了,我们

    应该离开这里,过我们的生活。我现在想通了,还可以吗?我姐在哪里等着我呢?

    我得去找她啊!」张西亚的耐性被她全都磨灭了,他不是那种可以陪着你做梦的

    人,活在过去没意思,人得向前看,这是他一贯的作为,当即就抓住了九音的肩

    膀,用力的摇晃着,「你给我醒醒!脑子进水了吗?九音,你欺骗你自己有意思

    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不能面对真相?田娆在一周之前坠楼,抢救无效当场

    死亡,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这阵子虽然一直消失不出面,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田家出了什么事情,九音

    车祸的时候,他向来看,可是刚好公司有事走不开,忙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闲

    下来了,田家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的父亲自然脱不掉干系,他就更不好去看

    望。

    脑袋里竟然总是想着九音那丫头怎么样了,听说她失明了,他也是焦急的,

    暗地里找专家问过,这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他一直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眼角膜,

    刚好有人捐献,但是等着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人,多的你都数不完,刚想为九音

    加塞安排的时候,就听说田娆已经安排好了,并且马上就动手术。这下放心了,

    但是谁想到又逢变故。

    听说那天田艺馨被送进抢救室,总算那一刀刺的不够深,不然真的伤了内脏,

    谁也救不活。再后来是田娆被送进抢救室,这一次,手术台都没下来。最后是有

    人在天台上找到九音,脖子上全都是血,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眼角

    膜移植手术做的还算成功,只是她一直都没醒过来,直到昨天田娆的葬礼。

    九音木讷的看着张西亚,「骗人!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说完这句,她

    就不再看张西亚,喃喃的说着骗子。

    天空再次下起雨来,司机焦急的跑上来给张西亚送雨伞,张西亚却将雨伞撑

    在九音的头上,顺势将她抱住,「跟我回去。」「不要不要……我要留在这里!」

    九音在他怀里挣扎着,张西亚也不敢用力,怕伤了这个近乎疯癫的女孩。

    张西亚瞪了瞪眼睛,「我说跟我回去!」「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我哪里

    都不去!」「难道你真的要陪着田娆一起死吗?看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个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人,二哥说了我不是人,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呢,我原来还不想

    来的,我哪里算个人呢!二哥说了,我要一直跪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的。」张

    西亚气急败坏的说了句,「你们田家的人都是神经病!」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既然田家的人都是神经病,那么请张先生离开这里吧。」

    张西亚回头,看着田尔嘉,突然有了怒气,「是你让她跪在这里的?你瞧瞧她都

    什么样子了?」

    田尔嘉瞥了一眼九音,冷笑着,「她就是死了,也还是我田家的人,不劳烦

    你费心。」「田尔嘉!」「张先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离开吧!这里是田家

    的私人地方。」「我要带她走。」「张先生搞错了吧,那个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妹

    妹,你凭什么带走?」

    张西亚哑口无言,田尔嘉的横眉冷对,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初他拒婚的

    时候,田尔嘉就恨不得杀了自己了。田尔嘉说的对,人家的妹妹,你凭什么带走,

    就算你张西亚再很行霸道,也该出师有名啊!

    田尔嘉就九音强行的拉起来,「你倒是老实了,跟我回去!」九音的腿脚早

    就麻木了,哪里还站得起来,田尔嘉几乎是拖着她在走。张西亚想要拦着,可田

    尔嘉哪里给他机会,一直说着,他的田家的人,张西亚管不着。

    张西亚也来了气,愤愤然的离开,哪里有人给他这么大的气受,田尔嘉那态

    度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九音,不跟自己走,却跟田尔嘉走了,先前不是一直想

    要离开的么,这会儿却不要了?当他张西亚吃饱了撑的,看见她那可怜的模样,

    还想要带着她离开,看来全都是他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的留恋,以后就不要再

    来跟他说什么离开田家的话,全都是鬼话!

    田尔嘉强行的将九音拖走,也不管她是不是不舒服,故意忽略了她那苍白的

    脸色。将她塞进车里以后,才发觉,她的胳膊和腿上有多处的擦伤,向来都是方

    才自己所为。

    九音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眉头紧紧地皱着,双唇毫无血色,已经有些干

    裂,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也没有为那双唇带来丝毫的滋润,额头上的伤口隐隐

    的渗出血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许多处的擦伤,她的眼睛周围还有浅浅的疤痕,

    带了血的痕迹,是眼部手术遗留下来的,才一周而已,照理说两周拆包扎正好,

    拆了包扎还要静养一两个月才会好,只是这一次有些急了,也不知道那眼睛能不

    能回复的好。

    汽车缓缓的启动,司机瞥了一眼自己老板的脸色,没敢多言,直接开去医院,

    反正老板最近都是住在医院里的。

    田尔嘉在一侧冷冷的看着九音,不做声的,气氛有些沉闷。

    道路崎岖,尽管这车是好车,司机是好司机,开起来也是颠簸的。平常人倒

    是没什么,九音就更加的难受。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东西,又淋了整整一夜的

    大雨,病怏怏的样子,轻飘飘的,好似会被一阵风给带走一样。

    九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冷的时候像是被丢在了南极,

    刺骨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热的时候又像是被人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以

    为能练出一双火眼金睛来,奈何她不是通天的孙猴子,只觉得要被融化了一样。

    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她闭紧了嘴巴,生怕这一张嘴,就吐出来,弄脏了

    田尔嘉的车子。

    好不容易路面平坦了些,因为连续的暴雨带来的坑洼总算是过去,车子平稳

    的行驶着,越开越快,九音就更加的难受了,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说。

    田尔嘉也懒得看她了,眼睛望向了窗外,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终于忍不住

    回头问她,「你跟张西亚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那里?他为什么要带走你?」

    眼皮上似乎压着千斤重担,九音想要睁开,却连一条缝隙都难维持。「怎么?

    难以启齿?」田尔嘉冷哼了一声,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怒火。

    张西亚是谁?是娆娆的未婚夫,尽管娆娆现在不在了,可九音跟他走那么近

    做什么?

    九音朦胧的听到田尔嘉语气不善,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他,谁想到,哇的一

    下子吐了起来,一阵阵的干呕,全都是黄色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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