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纪尧雨。

    禁忌的美梦破灭之后，许屹川看纪尧雨的眼神又多了一分复杂，却也更加坚定，他总会大着胆子跟纪尧雨打招呼，纪尧雨惜字如金，每次一个嗯，嘴巴一咧算是回应。

    可许屹川打心底满足，不管怎样，关系算是缓和了许多，也很少从纪尧雨脸上看到不耐烦的表情了。

    这天，刚送走纪尧雨上学的背影，就看到谢姨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许屹川笑着招呼着谢姨，谢明馨侧首也对着许屹川微笑。

    三个人影紧随其后，许屹川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不对劲。

    早在几天前，他就注意到这几个人了，他们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脸上的表情严肃，为首的光头男人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让人过目难忘，他们的跟踪太明显，目的直指一个人——谢姨。

    此时的天还没亮，凌晨七点的天空与深夜并无区别，看着黑暗中逐渐消失的人影，许屹川悄悄尾随其后。

    果然，跟踪到纪尧雨那栋居民楼下，便听到激烈的争执声。

    “你们要跟踪我多久？再这样我报警了。”谢明馨冷淡的声音响起。

    光头男正要去抓谢明馨的手臂，被谢明馨狠狠挥开。

    “嫂子，你非要这么倔吗？好不容易找到你了，跟着我刘辉吃香的喝辣的不好？非要在这种地方受苦？”

    谢明馨冷笑：“呵，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子？”

    “你永远是我嫂子，但是你不仅仅是我嫂子，你还是我爱了十几年的女人！大哥死了十几年了，你也应该找个伴了。”

    纪凯的死又被提起，谢明馨厉声道：“你别在我面前提他！你们这种人都没有好下场！”

    谢明馨正准备关门，却被刘辉死死抵住，门硬生生砸在刘辉腿上，旁边两个小弟对视一眼便迎上前去，想要强行破门。

    “你们要干什么！我喊人了！”

    “嫂子，你不听我就只能强行带走你了。”

    许屹川见情况不妙，立马冲上前去，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谢明馨见到许屹川，松了一口气，她朝许屹川使了个眼色，“儿子。”

    许屹川立刻明白谢明馨的意思，叫了一声妈，又回头对三个不速之客警告道：“你们再sao扰我妈，我跟你们没玩！还想绑架？我告到警察局去，把你们这帮坏蛋通通抓起来！”

    刘辉盯了盯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还不是普通的外人，这是纪凯和谢明馨的儿子一时间没有下一步动作。

    许屹川把谢明馨护在身后，狠狠瞪了刘辉一眼：“还不快滚！”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门外人也没有继续纠缠，待脚步声越来越远，许屹川和谢明馨才松了一口气。

    谢明馨端上一杯茶，苦笑道：“小许，谢谢你了，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

    “谢姨，我早就注意到他们了，他们跟踪你好几天了，”许屹川抿了一口热茶，“他们是谁啊？看着就特坏”

    谢明馨轻叹一声，道：“是纪尧雨他爸以前的兄弟，一帮子全是坏蛋。”

    许屹川微怔：“可是”他想起刚才他们谈话里的那位大哥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如果那位大哥是纪尧雨他爸的话

    看出了许屹川疑惑，谢明馨坦然道：“纪尧雨还没出生他爸就死了。

    难怪从来没见过纪尧雨的父亲，原来纪尧雨跟自己一样都是单亲家庭许屹川胸口一阵疼痛。

    “对不起”

    谢明馨笑着摸了摸许屹川的头，温柔地说：“没什么，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我早就释怀了，我还有儿子，只要纪尧雨过的好，我什么也不在乎了。”

    许屹川点点头，轻声道：“纪尧雨真的很好”

    谢明馨拿出一本年代久远但不失Jing致的相册。相册第一页，是谢明馨抱着一周岁的纪尧雨，下面标注的日期是十六年前，许屹川在心底默默记住了这一天。

    越往后翻，照片的内容越丰富，有哭的，也有笑的，有光着屁股的，也有刻意耍帅的。

    许屹川翻来覆去地欣赏着这几十张照片，一遍遍复习着纪尧雨长大的过程，照片里有血有rou的纪尧雨，和现在冷若冰霜的纪尧雨，都是他不想错过的美好，是想珍藏一辈子的记忆。

    最近的一张照片是去年夏天，彼时的他已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他别扭地看着镜头，小小年纪就已经习惯性皱眉。

    许屹川嘴角含笑，他指着这张照片，怯懦问道：“谢姨，这张照片能送给我么？”

    “当然，”谢明馨轻轻取出照片，递给许屹川，“今天的事，答应阿姨，不要告诉纪尧雨，我不想他Cao心太多。”

    许屹川将照片小心翼翼收入上衣的口袋里，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