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他就不知道。”
渠庆堂愣愣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明白过来,他这是……要骗他哥!
常乐的手,落到渠庆堂手背,硬生生掰开他的指头,绕过他身边往外走。
没回头,渠庆堂支棱着肩,两片嘴皮哆嗦得厉害:“你要是走了!他就要跟别人好了!”他骤然大喊,不忍心,又不得不告诉给常乐,“大娘已经找着了……”
耳熟的八字,常乐听着渠庆堂慢慢转过身。
落叶在脚底喀嚓响,渠庆堂忽的后悔干了这档子蠢事,把常乐逼上绝路:“跟你同一天,同一个时辰生的,是个姑娘!”
背对他的人,也和树杈上打卷的叶儿一样打了个颤,到底撑住了。
等脚步走得听不见道了,渠庆堂才眨巴眼,回味过常乐留下的话。
他的话叫渠庆堂后怕,未道不相见,却有诀别的意思,慌忙寻着常乐走的路找,什么也没有。
“那是好事,大喜的那天,要是我赶不及回来……”
“请二少爷代我喝一杯喜酒……”
“向少爷……道声贺吧。”
第36章
常乐的手还没落到东厢的门上,门就开了,腰上一把亟不可待的力气,拽他进屋,井条嵌凌的格子门窗上倒下一片影,撞得门板嘎吱响。
渠锦堂把人顶门上,那么老沉的身子死死压下来,还有唇和喘气,都一起,铺天盖地地落下:“我一直在门口听着……”
他说「听」,其实就是扒着门站着,常乐的心尖酸汪汪的疼,昂下巴,抬头把他的吻接住,嘴唇一碰上,乖乖就张开。
等舌头都在嘴里搅化了,渠锦堂才黏黏糊糊搂着人,把头蹭到常乐肩上。
常乐兜他宽阔的背,绵绵的手,一下一下捋在他身上:“号上有事,耽搁了……”
他贴着耳朵跟渠锦堂解释,那么大个人愣跟他闹,头在肩膀上不听劝地拧,毛毛躁躁的从马褂开衩的缎边下头伸进手,摸得常乐的腰,风撩的水帘那么扭到身上,又钻进后背,揉皱缎子上的暗花。
“我以为爹叫你去……”他的手臂不住地收紧。
后心窝上的手掌,烫得好像要透过衣服嵌到rou里,常乐不知道渠锦堂用了什么法子才克住他的焦虑,出门前他们说好的,不让渠锦堂跟着,他是不是也用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守住面前这扇门,没踏出一步?
一颗心怦怦跳,一瓣儿泡在甜水里,一瓣儿冒着酸。
渠锦堂哆嗦眼皮,咬住两片腮帮,他没想到,常乐也学他的样儿,紧紧把他揽住:“不是,没事儿,你别瞎想,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渠锦堂埋在常乐的颈弯不敢大声,怕声音大点,叫风听去。
他越这样,常乐越埋怨自己,嫌走道的脚太慢,步子跨得太窄,日头太匆忙,疼痛不在自己身上,体会不到那份舍不得,他是实心实意地心疼渠锦堂。
“月儿……”渠锦堂擤着鼻子,又来找常乐的嘴。
这次,是常乐先亲住了他。
“月……月儿……”渠锦堂做梦似的瞪大眼睛。
常乐红着脸,贴他的胸口低下头:“今晚……洗吗?”
渠锦堂的手指抖得不正常,他……他这是……要跟他!
以往每回渠锦堂想跟他亲热,都会要人送一桶热水来,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消多说,等伺候的下人一走,常乐就会从小桌挪到架子旁,背对他扯下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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