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道,“今天府中本有酒戏的,里面不知怎么的,就闹起来了,太太立意要休了nainai呢。”
梅夫人抚了抚心口竭力平复心头悸动,半晌沉声道:“去章府……”
昭瑰堂中,吉祥在堂屋外面探头探脑的,拉着个丫头低声道:“进去跟少爷说,冬梅回来了。”
那丫头不大明白,但还是点点头进去了,借着续茶的功夫凑到秦晏身边低声说了,秦晏眼中抹过一丝戾色,点点头让那丫头下去了,屋里荆夫人还在,几人有些尴尬,秦晏看了荆谣一眼道:“你……你们大约有话要说,我先去后面看看。”
荆谣看向秦晏,秦晏对他安抚一笑,转身去了。
荆夫人想起方才的事更觉得羞愧,她本是强硬的人,当年轰荆谣出府她不后悔,只是……如今自己寻上门来,闹了这一遭,实在没脸。
荆府以前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有些许根基,内宅中的事荆夫人自然是明白的,看了这会儿也懂了,自己这是让梅夫人当枪使了,荆夫人面皮有些紫涨,半晌硬生生道:“你……这些年可好?”
其实这话根本不用问,看荆谣身上的穿戴,再看看这屋里的陈设,府中的情形也能明白了,就是自己家里最盛的时候也比不上分毫的。
荆谣没接话,半晌道:“家中……落魄至此了吗?”
荆夫人心中一沉看向荆谣,荆谣眼中澄澈,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荆夫人面色复杂,半晌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老爷走后……家中只剩下那几处庄子的进项了,李庄头那杀才……在庄子上作威作福,私吞了不少银子不算,还强抢人家妻女,让人家告了,为了打官司白陪送进去了许多,族中那些人……也没个好东西。”
这几年荆谣是过得顺风顺水,荆家却每况愈下,荆夫人想起这几年的事心中恨意难平,冷声道:“以前不知得了老爷多少好处,如今出事了人全躲的远远的了,没人帮扶,只得变卖了些家产,终于撑到荆诘中了秀才,不用上税了才好些,剩下的两处庄子也能租出去了,慢慢的有了些起色,若是没别的差池……过几年大概也能缓过来。”
荆夫人一生刚硬要强,虽落魄了但还有些血性,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恨着我,你也不必怕我缠着你……等跟梅氏那贱人打完官司我就带着语儿回去,必不会再来京中。”
荆谣轻轻摇了摇头,其实他的那点恨意早就没了,他如今才十四岁,有记忆的岁月被劈成两半,前一半很模糊,停止在他生母的丧事上,如今只依稀记得生母的温柔和依恋,后一半是从遇见秦晏的那一日开始的,中间那段晦涩的岁月荆谣渐渐的已经忘了,且看多了梅夫人的种种伎俩,荆夫人当年的手段其实也没什么了。
“你们能回去最好,以后……给荆语找户门当户对的就罢了。”荆谣说的诚心,“高门的亲事,不是那么好攀的。”
荆夫人如今也见识了,垂首不言,荆谣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得道:“你……走吧。”
如此正合了荆夫人的意,她起身带着随身的丫头往外走,犹豫了下复又转过身来咬牙道:“以前……是我不对,如今看……果然万事都有因果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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