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过后,接连数天段霁月都没有回家。她忽然就消失了。
虽然女人时常夜不归宿,但唯独这几天格外漫长。当阿威亚戟以为她失踪的时候,貅会替他和对方联系上,确认她不是命丧黄泉,并得到有事不要打搅的回复。
阿威亚戟睡回客房。
他确实不想期待些什么,太好得到又无法逃脱的东西再有趣也不会有多少新鲜感。他Alpha的白月光跟他大相径庭。
床上的男人漫无目的的回忆,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共情女人的经历,即便他可以从轻描淡写的叙述里幻想到那些惨绝人寰的场面。
收到母亲的头颅,又或是看见自己的父亲被强jian致死……最后重新回到肮脏的臭水沟里跟不见天日的买卖打照面。
阿威亚戟的父母都是不折不扣的瘾君子。十多年的生活中充斥着穷困潦倒、家庭暴力、借债逃债和淡薄的亲情……
当他们被高利贷上门殴打,而父母只留下自己,最后被白道解救……惨剧才落下帷幕。
想必把自己摸得透彻的女人早就知道这些。但现在想起来,这些也不足挂齿。
……
有人回家了,密码输入这样细微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环境下也变得明显。
消失了五天的女人回到家,步履轻微的似乎不想吵醒他,而阿威亚戟根本没有睡着,甚至毫无睡意。
以至于当段霁月在储物柜翻找药箱时,对方就站在她身后,黑色和男人融为一体,使他像一头正在潜伏的黑豹。
“你怎么了?”
段霁月有被吓到,手里的药箱摔在地上,响动过后,远处洗手间的声控灯顺势发光。
“还没睡?”她皱了皱眉,看清他不太和悦的脸色。
灯光下,段霁月脸上未能全然恢复的淤青毫无保留的展露,小臂也多出刮蹭的伤痕……比寻常游刃有余的状态狼狈很多。
“你去做什么了?”阿威亚戟蹲下向她凑近,女人不自然的躲开他的视线,“怎么弄成这样的?”
听上去有点像打架斗殴被家长抓包的不良少女。
段霁月不予理睬,平静的打开药箱,用喷雾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痕和淤青。
“不说话是吗?”
“我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熟悉男人这个语气,就像被审问。
“家常便饭而已。”
阿威亚戟忽然就回想起她说的那些惨案,惴惴的质问她:“是不是哪天我也能收到你的头?”
“远着呢,暂时不会。”
男人看着她起身,手里的药箱物归原位。却在抬脚时顿住,转过身与纹丝不动的自己对视。
这双被些许红发遮住的眼睛盛满辛劳和疲惫。眼里的红血丝与显然不是摔倒造成的伤痕共同构建出一个落魄的模样。
那个在受到伤害后会憎恶或愤怒的女人消失了,眼前人现在看起来急需他的拥抱。但是拥抱做不到,一个吻倒是可以。
“……你真的没事吗?”
阿威亚戟走上前,还没来得及其他动作,对方就拉下他吻在他的唇角。
“没事的,晚安。”
“……晚安。”
……
实不相瞒,男人有那么一点后悔,后悔段霁月临时回家的那天晚上没有跟她一起上楼。据说在拥有伴侣气味的床上入睡可以好眠,而这几天他没有几场好觉。
发情期在几天后准时降临,只可惜他的Alpha又是连续几天未归,虽然偶尔用一下抑制剂也没太所谓。所以现在的段霁月究竟在做什么,这个问题更加令人好奇。
阿威亚戟努力让自己寡淡的日常被填满,致力于在貅的协助下使用书房,以及在健身室久留,或观看一些曾经没有闲情欣赏的影视作品……
远离了段霁月后,男人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怎么会对这个人产生情意?是斯德哥尔摩吗?
出现疑问是否代表了醒悟?但对一个人产生情愫的真正契机又应该是什么呢?
决定把一生都扎进家国和宇宙的军人从来没有直面过这种话题。
他承认段霁月拥有魅力,承认在五年前就对她有所好奇……在审问室里对他放声大笑的样子他不会忘记,侧坐在囚禁室窗前宇宙星海前哼着奇怪调子的场面也很深刻,甚至在被铐住双手时跟自己开低俗的冷笑话也同样有趣……
斯德哥尔摩也行吧。
阿威亚戟走上楼,躺进段霁月的床榻,闭上双眼。多半是想睡个好觉。
……
“……还不醒?”
“昨天晚上睡晚了?”
身边有人,段霁月就在旁边,可能是坐着。距离现在她再次回家已经过去多久了?
窗外光线刺眼,男人睡眼惺忪,没办法一瞬间睁开眼睛。
“不……只是有点累。”或许是特别的Omega,所以用抑制剂也会有那么点儿明显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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