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是晋国的大巫!
本来是该由他们主持这场祭祀,但此刻他们却成了牺牲!
早就有传言晋王是被大巫所谋害,看这场面是真的了!
参与祭祀的大王讲究逆牲,也就是不能面朝牺牲。南河背对着九根柱子,抬手朗声道:“诸位或已听说,昨日君父为逆臣白矢所害。白矢勾连太祝、太卜等数十巫者,在寡人与君父祭祀山川时,突然实行刺杀!君父为了保护寡人与王后而被杀!之后竟有人将君父尸首置于祭台之上!”
师泷仰头,迎着光看不清楚南河的神色,却听到她声音激愤与哽咽之下透着冷静。
“在这春祭之时,在这祭台之上,竟有人做出此等辱神灭天之举!而后近卫将刺杀君父的大巫抓住,但逆臣白矢仍在逃窜!大晋废除人牲已有数十年,可这些巫者本应侍奉神灵,在祭台上清歌以示对神灵的敬重,却用肮脏的手段杀死了诚心侍天,戎马半生的君父!今日不用他们的鲜血祭祀我大晋的山川河流,不足以平愤!不!血祭也不足以洗净他们的罪恶!寡人要他们实柴以祀!”
若说太子在朝中没有太多的威望,但淳任余对于所有的氏族与大小臣子而言,都是不可轻辱,极受敬仰的王。
南河此刻表现的激愤,心底却在分析思考。
太子舒的善良温和已是所有人的固有印象,她必须在这个所有人的场面上表现出心狠手辣来,否则不足以威吓氏族。她心底太清楚,若不是有淳任余那样铁马峥嵘的半生,就没有对别人宽容的资格,否则宽容与仁慈,慷慨与温和都是别人蹬鼻子上脸的台阶。
白矢之所以能不露面就让无数小氏族为他奔波,甚至迅速在他的鼻息下狐假虎威,就是因为畏惧。
小氏族们畏惧白矢战场铁血的经历,也畏惧他敢割掉晋王头颅摆在祭台上的狠绝。
恐惧往往是最好用的统治工具之一。
这种有针对的暴虐手段下,只要不随意掠夺所有人的财产,不威胁所有人的性命,那这份恐惧就会让所有人学会低头,然后成为一小部分人垂涎的权力。
在这一点上,白矢确实堪有为王的才能。
南河此刻,就也要让祭台下的人,知道太子也可以让他们恐惧,知道太子也不是可以任人欺骗欺辱的对象!更何况这些巫者做出如此侮辱信仰的事情,必须要他们血债血偿,才能使境内百姓平民不会因为流言而心中动摇。
她本想过让这些大巫在祭台上说出被白矢指使一事,但这种话语也不是证据,很容易被狡辩过去。而且这群大巫意识不清,指不定在祭台上喊出什么话来,不如直接开始血祭来的震慑人心。
她抬手道:“祭!”
近卫上前,掰起被绑在柱子上的巫者的脑袋,露出他们的脖颈。
南河派人在他们的脖颈上画了一条墨线,说此处不至于喷血太多。毕竟在实柴之前,她还不希望这些人都死透。
割开他们脖颈的人,都是十来岁的小巫者。
南河派人问过,如果他们不愿意做,可以离开晋宫,出去做私巫游巫,但如果想要还留在晋宫,就要亲手来将曾经相识的大巫当人牲对待。不少小巫者都留了下来。
南河虽然本来觉得十来岁的孩子见血不太好。
但想一想,十来岁的辛翳可不止见过血了。就是这么个年头,不能拿现代教育少先队员的标准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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