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少,跟着气平不少,忽然视线让堂屋房门两边对联吸引。
那副对联红底墨字,写道是:“里有仁何须木铎,思无邪不用桃符”,纸墨句子皆寻常,行书字体却不同凡响,秀润飘逸,笔画间洋溢灵气。
“好字。”官来仪一来卖弄才学,二来有感而发,说门联笔迹颇得前朝某书画大家的遗韵。
“是吗?”赵野淡淡反问,对这话题兴趣缺缺的样子。
有眼不识荆山玉,官来仪腹诽,这字分明写得极好,居然无动于衷。
转瞬她心绪大快,这男人绣花枕头一肚草,不值得自己垂青于他,错过无憾。
“韩赵娘子怎么说呢?”官来仪笑问,这双夫之妻当然说不出道道儿,她就存心让这夫妇俩齐露丑。
果然原婉然道:“书法上头我不懂。”顿了顿,她腼腆笑道:“不过我觉着我当家的字确实漂亮。”
官来仪猛省,那副门联出自赵野手笔。
赵野垂眸向他的小妻子,“漂亮吗?”
“嗯。”原婉然重重点头。
赵野拍拍她头,笑道:“那我多写几副。”
官来仪肚里莫名闷气不但悉数回来,而且更深重,到吃早饭每况愈下,因为桌上好些美味Jing致菜肴,都由赵野烹煮。
官来仪面对殷勤劝菜的原婉然,暗忖这女人肚里没点墨水,姿色……勉强有几分,倒撞着才貌双全的丈夫,小意体贴包办家务;反观自家,诗书门第出身,学问容貌出众,未婚夫高中进士后,却翻脸不认人,另娶高门女,啧,什么世道!
饭后,赵野叫来骡车送人,官来仪反正见不得他和原婉然腻歪在一起,便即离去。
原婉然目送骡车直至它消失在胡同尽头,赵野揽住她纤腰进家门,“妳甭担心官姑娘。”
“能不担心吗,她一晚便晕倒两次……”
“她只晕过一回。”
“咦?”原婉然停下脚步,望向赵野。
赵野也停下,笑道:“她第二回假晕。”
原婉然相信丈夫,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官来仪——那高傲好强的千金小姐——居然肯扮弱小骗人。
赵野摸摸她头顶心,“难怪妳上当,她装晕像模象样。”
“……那你怎么看破的?”
“北里随时遍地好戏,官来仪那点小把戏……”赵野摇头,又道:“她给抱起以后,破绽更多,人僵硬,呼吸急。我假作险些失手——就是妳喊我‘小心,别摔着人’那会子,她眼睛闭归闭,勾在我颈后的手臂马上夹紧。”
原婉然半天道:“她真厉害,骗倒我倒罢了,还骗过大夫……”
赵野笑了,“这事大夫门儿清,大抵怕得罪人,不肯直截拆穿官来仪,便说她‘脉象平稳’。”
原婉然听说,细细思索“脉象平稳”四字,终于领悟:人晕倒,当下或Jing神激动,或身子病乏,脉象焉能平稳?
她垂头,“我不懂……”她的不懂,意指不明白官来仪欺暪缘故,亦懊恼自己眼力不济。
“不急,我在,妳慢慢学。”赵野摩挲她粉颊,道:“日后妳还要和她在绣坊共事,咱们反正没吃多大亏,索性装胡涂。不过这人心机重,妳远着她些。”
原婉然连连答应。
“还有一事。”赵野正色跨近原婉然,双手搭她肩头。
“什么事啊?”原婉然仰脸问道,赫然发现由于丈夫贴近,自己几乎笼在他Yin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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