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20日
(1)
那段最悲恸的日子里,感觉一切很不真实。
好像自己整天在梦游,又像是在迷宫里茫然举步,却总在死路里转悠,无论
怎样都绕不出去。
处理完爸爸妈妈的后事,看着并列在一起摆在桌子上的两只盒子,突然喘不
过气,想要逃开的想法在脑子里翻腾,一瞬间压倒了一切。
上飞机的时候,脑子是木的,整个人行尸走rou一样。等稍微恢复了点儿理智,
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北京,睡在了上海的床上。连床罩都忘了掀。手机就在手边。
想给老公通个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我来上海了,
呆几天,换换心情就回去,让他别担心。
忘了过了多久,老公短信回复我:知道了。
那时候我已经枯坐了一中午。没做饭,也不想吃。起身把冰箱里的酒取出来
开了喝了,一瓶红的,半杯干白。当时有个特别可笑的念头,觉得喝醉了就能让
自己脱离眼前的噩梦,回到爸爸妈妈还在的世界。
但事与愿违,以往喝多了酒都会醉,晕晕乎乎,昏昏欲睡。可是那一天,两
瓶酒下肚,却觉得自己越喝越清醒。身体轻飘飘的,但是头脑更灵活了,记忆也
变清晰了。于是心里更加难受。突然特别烦闷,想使劲伤害自己,狠狠作贱自己,
又想让自己开心起来,把这些都忘掉。
从恍惚中回过神,我已经在自慰了。
每到紧张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自慰。
独自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召开工作会议的时候,还有商务谈判的时候,我都
会自慰。戴上卫生棉条。坐在椅子上,不用手,双腿叠放,轻轻错动,推动整个
下Yin相互挤压摩擦,进而刺激豆豆。动作隐蔽,而且非常舒服。尤其是众目睽睽
之下,一面神态自若地发言或对答,一面用双腿自慰,大腿时而绞紧,时而放松,
随心所欲Cao纵快感的起落,时而放纵,时而克制。那种不为人知的当众下流行为,
给我带来的刺激和满足,是无以lun比的,无论什么样的压力和紧张都会随之排解
一空。
但是那一次,万试万灵的方法失效了。
诺大的房子很久没有住人,空空荡荡的。我一如既往夹紧双腿,闭着眼睛,
低喘高叫,可是全然无用。快感的火苗太弱小,而心里的石头又太沉重。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老公回复的「知道了」,还有通知我选墓地的短信。
我索然无味地删掉短信,鬼使神差一般,把电话通讯簿拉到菜单最下面,盯
着看了几秒钟,给SPA打了电话。
SPA就在小区里,半地下室。我每次来上海都住那所房子,闲暇的时候也在
她家做过几次SPA.我主要是找女技师,也找过男技师做过足疗。她家的男技师自
称是做兼职的大学生。具体的就不细说了。原先跟他们聊过,我知道她家是一家
打擦边球的准情色服务场所,也享受过一些准情色服务。
但是那一次,我突然想完全放飞了。
我需要忘记一切。
电话拨通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激动,但其实挺平静,就连心跳都没什
么变化,平平淡淡地约好了时间。
接电话的女客服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过去?
我没犹豫,说那就现在吧。
现在想想,或许是不敢犹豫也说不定。
就这样,没等到晚上,下午就去了。
临出发之前补了补妆,涂了唇膏,戴了墨镜遮蔽哭肿的眼圈。本来想就这样
穿着家居服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重新换上了工作装:亚麻色小西服套装,裸
粉色的尖头细跟。现在的我整天在家相夫教子,但那时的我,工作装穿在身上,
就像防护周到的铠甲一样,总能给我带来勇气和平静。
进店以后,我没看到熟人,接待我的前台客服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是以前
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这时候我反而有点儿紧张起来了。
我不由自主低声问,原先那两个号码的按摩师呢?
那两个是兼职的大学生,今天有课,都不在。
我不大想被生人服务,有些想走。女人看出来了,挽留我说还有其他技师呢。
让我随便挑。
她把我领到另一个房间,殷勤地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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