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白凄恍然又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别墅里。
男人的身影在他身上交叠。
明亮的镜子照出他们交织的身影。
是白色的,是红色的,是疼痛的,是胀痛的。
被逼迫的承欢,自以为是恩情的骗局,像是刀割般蹂躏他的心脏。
男人在他耳边说,“我费尽心机把你弄回来,你就该做好自己的事。”
可是好疼。
白凄想,好疼。
他微曲着身子,疼的厉害。
是耻辱,是悔恨交加,是疯魔。
他想,为什么不让他死在那个雨夜,也好比承受这种痛苦好。
画面一转变,他从那栋别墅里逃出来,不知道怎么上了火车,迷迷糊糊的到了另一座城市,又是一个雨夜交加的夜,他饥肠辘辘的游荡在街上,他几乎两天胃里没有一滴东西了,他看见了一间酒吧,有服务员来扔客人没吃完的水果盘,他跪在地上求那个服务员把水果给他吃,服务员看他可怜,于是扔给他,但说,“你别在这儿吃,挡生意。”
他点点头,爬起来正要走,后方一个男人喊住了他。
他转过身,那人走过来。
服务员对那人说,“一个捡东西吃的乞丐,我已经催他走了。”
那人没答话,而是走到他面前,撩起他额间的碎发,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问,“会说话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人一笑,从他手里夺过那袋子被人吃剩的水果盘扔进了垃圾桶。
他对白凄说,“我带你吃饭。”
白凄记得,那顿饭是他吃的最饱最好吃的一顿饭,小时候被继父虐待,他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甚至饭都是在地上捡起来塞进嘴里的,混着泥土的腥味,而被卖给池凛后,池凛不让他吃饱,因为那个男人欣赏的是瘦相美,他喜欢揉着他的细腰,让他坐在他身上。
而现在,他吃着碗里的面,忽然鼻尖一酸,第一次开口对人说,“谢谢你。”
男人说,“不客气。”
他说,“我叫李轨,你要是不嫌弃,跟着我吧,我能让你吃饱饭。”
“李轨,李轨。”白凄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李轨让他跟着他,于是,白凄就跟着他了。
一跟就是六年。
而他到后来也几乎忘记了两人身份的等差,一个上流人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直到他因为没有伺候好李轨而被大庭广众之下从楼梯上踹到楼梯底下吐了血后他才一朝清醒。
他是尘土里的污泥,怎么敢奢求李轨的爱呢?
从他们的名字里,就注定他白凄的人生的凄惨的,而李轨的生活是玩乐不止的。
9.
白凄忽然醒了过来。
脸上shi腻腻的,他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是哭了。
梦里的场景依旧清晰,白凄想起那时候,只是李轨的一个小型聚会,那时候他还跟着李轨,明里暗里都知道他算是李轨的情儿,但他知道,他和李轨从没有睡过,对方只是拿他当挡箭牌不想乱搞关系罢了,而那天有个公子哥瞧他喜欢,想让他陪着睡一晚,碰巧那天有个小鸭子称李轨的心,所以他没有阻拦那公子哥的讨要,让白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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