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骞。
那天救她的男人的名字。
薛子骞用手指轻碰,挂断了连线,两步走上前去。王恨真此时还保持着双腿并拢跌坐着的姿势,薛子骞没有一丝犹豫,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扯掉了黑色皮质的手套,苍白修长的手指作展开状放在她面前。
母亲大人。
王恨真惊疑不定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睁圆了,她很肯定面前这个比她年纪稍小一些的男人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他又喊她叫母亲大人
薛子骞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着解释道:我是父亲大人收养的小孩,很小的时候就从宅里搬出去了,母亲大人没有见过我,觉得奇怪也是应该的。他的眼眶深邃,但是眼瞳中好像混杂着一丝灰白,像是眼部受了某种伤。
这给他的气质又增添了几丝冰冷和Yin鸷。
他解释完后就将王恨真从地上拉起,虽然她还是吓得要命,脚软得如同面条,好像他一撒手就能扑倒在地一样,但是努力地撑着,以避免触碰到薛子骞的身体。
因为她很害怕薛子骞。
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对方对薛国富表现出的忠诚,又或者是因为对方杀人不眨眼。
总之这个突然出现的义子虽然对着她还保持着温和有礼的笑容,但这好像就是他随手缝在上面的一层表皮。薛子骞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危险。
从枪洞里涌出的鲜血已经扩大成一大滩,薛子骞的西装配着踩出的血脚印,就像是走在华贵的红地毯上。
王恨真突然想到这几个匪徒看见了她和薛明哲单独待在一起的样子,生怕私情暴露,便鼓起胆子弱弱地问了一声:他们都死了吗?
薛子骞扶着半死不活的薛明哲,从集装车上跳了下去,才回过头对着她说:母亲大人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因该是指那些人都被解决了吧。
她不确定地想到,因还穿着去音乐会的包tun裙,只好小碎步地跑着跟上两人。她和薛明哲被塞进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口站着薛子骞和一群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薛子骞站在最中间,西装在他的身上无比服帖,人又生得匀称,在一群相似衣着的人中也突出的很。他手指缝里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正冒着橙红色的星火,他的目光正对着,不难想象是在看马路的对面,而其余同他说话的都需要半侧着身子。
王恨真摁下车窗,薛子骞立刻将烟放在身后,低下身子,让英俊的眉眼刚好和车窗上轴接触。
母亲大人,怎么了?
他张开嘴,一股淡淡的烟味便传进她敏感的鼻腔里。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会有人把您和明哲安全送回家的,他梳成背头的黑发有些乱了,有两三撮垂在饱满的额前,薛子骞张开嘴笑了下,您还是把车窗摇上吧,免得有危险。
王恨真不知道他说的危险是什么,但下意识不敢违背对方的意志,重新将车窗摇了上去,薛子骞用夹着烟的手跟她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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