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余凌进来之后，付瑛先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

    短袖原本是白色的，现在洗的有些发灰了，那么宽大的校服裤子穿在他身上好像还短了一截，露出脚踝。腰的地方松松垮垮的，扭在一边，跟他人一样。

    眼睛很好看，眼窝也深，看人的时候总带股俯视的劲儿，就好比现在，付瑛看得出来，他不服她。

    付瑛从旁边一沓练习本里抽出一个本子，说：为什么不写作业。

    余凌一边嘴角抽了一下，说：不想写。

    他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脚向外撇着。付瑛想，要不是在办公室，恐怕他都忍不住抖腿了。

    不想写就不写？

    余凌说：我们以前的老班也不要求我写作业啊。

    那是他对你没要求。付瑛说，我希望你有进步，所以对你有更高的要求。

    余凌面无表情地听着鸡汤，眼睛在桌角来回逡巡，最后落在付瑛的衣角上。

    付瑛皮肤特别白，算得上是余凌见过的女人中数一数二的了。付瑛的衣服领口不低，但恰好能露出锁骨，阳光落进来，皮肤透着隐隐的光泽。

    还有付瑛露出来的一对耳垂，白里透红。

    听见了吗？

    余凌回转过来：啊？

    付瑛直直地看着他。

    好。

    那下周记得交过来。

    什么？

    作文啊。

    余凌有些懵，他什么时候答应要交作文了。

    付瑛笑：你刚刚答应了的，不能反悔。

    那写什么都可以？

    必须三百字以上。

    行。对余凌来说，三百字不算什么大问题。

    那快回教室吧，要上课了。

    余凌站了一会儿，没动。

    怎么了？

    老师。

    余凌的这句老师尾音上勾，带着些稍显故意的戏谑与勾引，但不让人讨厌。

    付瑛皱着眉抬起头：什么事？

    你多少岁了啊。余凌双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支在办公桌上。

    问这干嘛？

    我觉得您看上去挺年轻的，想了解下。

    28。付瑛直接说了，不遮不掩。

    好。余凌脸上带了几分明显的笑意，那我走了。

    乔武鸣一看到余凌脸上的笑就知道自己输了，但他还是不死心，非要问：她多少岁？

    28。

    唉，乔武鸣一脸痛心疾首，没想到这么年轻。

    晚上请喝酒？

    行吧。乔武鸣把钱包拿出来，往桌上一扔，大爷我今晚就跟你玩儿玩儿。

    下一秒，就看到余凌把钱包举起来：看这里啊，今天有钱人乔武鸣请喝酒，想来的速来报名啊！

    Cao你妈的。乔武鸣立马蹦高了，把钱包抢回来。

    但没办法，晚上还是一群人呼啦啦去了夜市。

    五个男生，外加三个女生。

    点了几串rou，外加土豆韭菜之类的，最后余凌说：两箱啤酒？

    乔武鸣搬凳子的动作顿住：喝那么多？

    这么多人呢？一个男生说。

    余凌也出来了，说：没钱？

    怎么可能，乔武鸣强自装逼，摆摆手，大爷我今天请喝酒，你们尽管敞开了肚皮喝，不喝醉都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