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边把手表塞回到箱子里,苦笑道:“老喽,阿爹家乡带来的东西,全都寿终正寝喽。”
花荞突然有些想哭,她竟从阿爹的话里听出几许凄凉。阿爹,一定是想他家乡了。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发现阿爹秘密的那一次。
小花荞七岁的时候,不能上私塾了,阿爹就在家教她读书。阿爹教四书五经不行,经常解释得不清不楚。还上私塾的时候,花荞就批评过他:“阿爹,你再这样教我,吴先生就要找你去谈话了!”
可阿爹其他的知识简直就像汪洋大海,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爬虫,花荞问的任何问题,他就没有不知道的。
七岁的小花荞正是嫌死狗的年龄。一天,她脖子上挂着一个重重的黑色坨坨跑出来问:“阿爹,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宝贝?”
花有财吓了一跳,赶紧连人带那个黑坨坨一起抱进了杂物房,把她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问她:“你在哪里找到的?以后不许乱翻阿爹的箱子,知道吗?”
“我的小乌gui不见了,我怕它爬到箱子里面……好吧,下次我再不乱翻了。不过阿爹……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小花荞知道阿爹不会真的骂她,她的好奇心可没有停止跳动。
“这是……阿爹家乡的东西。”
“阿爹的家乡一定有很多先生也没见过的东西,阿爹懂的,连先生也不懂。”这一点,花荞很肯定。
“花荞,阿爹的这些东西,你可不能去外面和别人讲。阿爹的家乡和大明朝是……敌对国家,如果被别人发现,阿爹可能会被赶走或者被杀头。知道吗?”
花有财把挂带从花荞脖子上取下来,唉,这台早就没电的单反相机,若不是自己以前一心想,带些这个世界的照片回去,早就该在烧尸体的时候,一起烧了它。现在只能这样跟孩子解释了。
花荞一脸严肃,她伸出小手指认真的说:“阿爹,我跟你拉钩钩,花荞保证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连阿娘和花荣也不说!”
花有财有些好笑,也伸出小手指去跟她的勾在一起,花荞认真念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要上吊。”
“怎么还有后面那句?小姑娘可不能上吊,舌头吐出来,不是憋死的,是丑死的!”花有财好笑。
“可以把上吊的绳子移到喉结下面,上吊的时候舌头就不会伸出来了!”这难不倒她,《洗冤集录》阿爹给她讲过。
花荞又笑嘻嘻的问:“阿爹,你还没告诉我呢,那是个什么东西?”
花有财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第一次试图去跟一个这个世界的人,解释另一个世界:“阿爹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会做很多工具,像这一个,就是拿来把你看见的东西照下来,就是,不用笔画,直接就可以印到一张纸上。”
“那你现在给我照一个,也把我印到纸上。”
“现在它已经不能用了,因为它没电了,就像人没了气一样,就不能动了。”
“哎呀,它已经死了吗?真可怜……阿爹,它活着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它叫照相机。”
花荞用手摸了摸照相机,小声对它说:“对不起,花荞不知道你已经死了,还把你拿出来,打扰到你了,如有得罪,请多包涵。”
花有财把相机塞到工具箱里,摸摸花荞的头说:“没关系,下次,我们送它去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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