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似是被他吓到了,一会儿后笑容又上翻道:“我只不过猜的罢了,我怎么会知道大人说过些什么呢。”
的确不可能。
纪直暂且勉为其难地放下猜忌。下人已经在收拾着,亲近的属下走过来拱手道:“今日还请爷与夫人屈尊由这小目楼移去星位楼歇下。”
对纪直这府邸中的地形,托托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按小斋子的话说,东边的天元馆是家主纪直的基本活动范围。
托托过来的时候,大概是顾及皇上面子,纪直还是装模作样地给了一间三三斋给她住。而现如今成亲待客的这一处就是小目楼了,倘若没记错,星位楼理应当就在隔壁。
她正想着出神,纪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回过头,看见托托正在喊服侍她的侍女过来。只是现在客人刚散,下人们都在忙前忙后的。
纪直抱着手臂走过去,托托也抬起头来看向他,四目相对,纪直的视线扫了一圈。
左边是他的亲信、效忠于西厂的锦衣卫大档头陈除安,右边是他的影卫随从中的头领尖子,两个都是正儿八经的弱冠男子,让他们在主子的大婚之夜对主子的新娘动手动脚总觉得有点奇怪。
迟疑了一会儿,小斋子已经从外边走上来自觉地朝桌上的托托伸出手去。
托托满不在乎地对下人高声说:“过来抱我。”
她说得那么坦诚又真挚,那么理直气壮,就好像她的残缺全然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
这些日子以来,除却现如今在府上化名“铃”的侍女忒邻,抱托托最多的便是小斋子了。
托托熟练地朝小斋子伸出手,修长的手臂与纤细的手指就要碰到他的头,纪直突然开口:“等等。”
他走过去时,小斋子立即怯怯地让开了一道位置。
纪直一只手托住托托残缺的腿,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肢。托托也伸出手缠上他的脖子。这么冷的人,却意外也是暖的。她靠紧他。
她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
纪直抱着她走侧门出去。夜色中的院子里,只有他们要走的这条路点着最明亮的灯。
他抱着她穿过长廊,身后跟随着两路随从的太监,而下属们都在末端尊敬地恭送他离去。
走在前边,托托下意识把下颌搁到了他的肩膀上。
方才与他过那两招,她忽然想到,今日是他们成亲。她这辈子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成亲。
方才她说错的那话、他们突然打起来那一下、之后究竟要面对的是猪圈还是督主夫人的日子,等到了屋子里边,他肯定就要问她了,而她也要绞尽脑汁去给自己谋取些东西。
等会子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安宁。
纪直忽然开口了,他道:“本座看你似乎不觉得自个儿丢了两条腿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托托挑眉,心想汉人都这么爱钻牛角尖的么。她道:“不。只是丢了的已经丢了。我没了腿,尚还有手、还有这条性命。倘若总是在那已经没了的东西上伤心,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还有的东西了么。”
脸旁突然有一声轻笑,纪直倏然笑了。只是那笑太轻,风一吹便散了。
他抱着她前行,托托莫名觉得他这一刻真的是她的郎君。
尽管,只是走在这条长廊的这短短一会儿子里。
第5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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