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卓抱着猫包坐在副驾驶上严阵以待。
他膝盖上,七星从猫包里露出一颗白色的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她这只猫好动的跟个狗一样,祁卓不敢把她从猫包里放出来乱窜,只好扒拉出她的脑袋来透透气,两只手搭在猫脑袋旁边防止她往外跑。
丛暮看着祁卓和七星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发笑,趁着红灯的时候伸手摸了摸七星的小猫头,又顺手摸了摸祁卓的脑袋,笑道:“你看七星冲你呲牙了吗?你完了,今天她就要用你的新杯子洗猫头。”
因为祁卓的疏忽,打包行李的时候把七星最爱的粉色小碗忘在lun敦的家里了,七星耍小脾气,在家里逮着谁的杯子都把猫头伸进去污染一下,搞得有点洁癖频频换杯子的祁卓天天追在她身后要揍她。
“你为什么要用摸完了猫头的手摸我的头?”祁卓瞪了七星一眼,跟丛暮说,“你要先摸我的头!”
七星争宠似的喵了他一声,意思是让他放尊重点,好好跟我们丛小暮说话。
丛暮哈哈大笑,抱着猫头亲了一口,说:“好闺女,没白疼你。”
祁卓见他亮晶晶一双狐狸眼在窗外疏忽而过的车灯间漫延出水一般的笑意,那笑意像是三月春雨,丝丝扣扣的甜,带着缠绵的香,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进去。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然后略微歪过头,也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在超市里买了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祁卓还特意挑了一个带杯盖的新杯子——黑色的渐变搪瓷杯,木质手柄,茶水分离,设计颇具禅意,逼格很高。价格也很高,688元一个。
丛暮有点无奈,跟祁卓说你这杯子不定能用几天,要不今天晚上就让七星洗了猫头,要不隔天七星就给你从茶几上踹下去,你买个这么Jing贵的做什么。
祁卓从柜台边上慢悠悠看了一圈,又拿了一款相同设计的白色搪瓷杯,“这是你的,”他说,“七星要是敢动咱俩的情侣杯,我这次一定揍她。”
快走到收银台的时候路过超市里的甜品站,正是当天的甜点促销的时候,穿着红色围裙的推销员看上去只二十出头,给自己打气半晌,脸色涨红地走上前来对他俩说:“两位帅哥,今天我们的芒果蛋糕,豆ru盒子和葡萄蛋挞都是会员特价,您二位要不要……”
“不要。”高大的混血帅哥看了身边的漂亮男人一眼,皱眉打断她。
小姑娘让他的表情吓坏了,她上一秒还为了能跟帅哥说话而脸红心跳,下一秒已经觉得委屈,“可是……可是吃点甜点……”
“我说,不要。”混血男人面若冰霜,“让开。”
“Colin。”他身边的年轻男人有非常漂亮的一张脸,眼睛大而上挑,鼻尖高挺,下巴小巧,穿一件卡其色长款大衣,头发是浅浅的亚麻色。
他笑起来的时候极为生动,眼睛眯得像一只刚觅到食的狐狸,脸颊右侧有一个可爱的圆酒窝,贝齿列在嫣红的嘴唇上,是一个勾人的完美笑容。
小姑娘的一颗桃心在眼前晃啊晃,脸又红了。
丛暮给她道了歉,眼里带笑说自己不爱吃甜,又称赞她笑得美,然后顶着姑娘害羞的目光挽着祁卓施施然走远了。
丛暮是在到英国的第二年秋天发现自己失去味觉的,祁卓的生日在立秋这一天,晚宴的时候厨房在城堡一楼树了一个巨大的蛋糕,漂亮的像是糖果森林。
穿燕尾服的侍者切了蛋糕递给在场的客人,在蛋糕入口的一瞬间,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奔到洗手间去干呕。
他吐的撕心裂肺,简直要将心肝脾肺都呕出来。
祁卓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失去味觉和对甜品的反感都是他的心理障碍,在心理问题得到解决之前,他会一直维持这种状态。
丛暮很快从之前的慌乱中平静下来,他顺从的接受了这种不足,就像他知道右手不能再拿起画笔的那天一样。
其实人生也不过就是这样,他没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只能一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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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祁卓在厨房做麻辣鸭头,他穿宽松的亚麻衬衫和长裤,身上系了一块英lun格子的围裙。
厨房开了一盏吊灯,散发出的灯光是漂亮的nai白色,祁卓的五官偏西化,眼窝深邃,睫毛很长,在灯光的照射下会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Yin影。他做菜很谨慎,用料都要放在厨房专用的小天平上过秤,时间也要卡着秒表计时,所以即使是再复杂的成品,味道也很稳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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