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等她问出心中的疑惑，阿城主动解释道：“我在他身上安装了窃听器，老爷一直让我暗中调查他。”

    林绯怔愣了一下，片刻后，“原因？”

    “实不相瞒，老爷对这个人一直都有所保留，他虽然是老爷所生，性子却Yin冷的很，与大少爷……也就是你父亲截然相反。上回的车祸，老爷怀疑与他有关，所以派我在暗中调查他，只是没想到……”

    阿城抬起眼眸，为难地看着林绯，“曾几何时，我与你父亲打过交道，也深知他的为人。他行事果断，这点与老爷极为相似，可他身上有一种老爷没有的仁慈。你父亲从不对人赶尽杀绝，凡事都留有一线。当年我与他是对立的局势，他看我年纪尚小，便放我一马，可不久后，他竟然出事了。”

    说到这，阿城眼底涌上悲恸，眼圈微微红了，他道：“也是因为我与你父亲有这点缘分，在我被人追杀时，老爷才肯出手救我一命，从此我便留在了上官家。这十多年来，我与小姐一直是形影不离，相处久了，也隐隐发觉到，她与上官家的任何人都不同，她的性子既不随你父亲，也不随老爷，但我从没怀疑过她的身份，没想到……她当真非上官家的人……”

    林绯看到阿城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眼里有隐含的愤怒，林绯一惊，“你这话何意？她不是上官家的人，你想怎样待她？”

    阿城目光如炬，逐字逐句道：“阿城只忠于上官家，只忠于真正的大小姐！”

    “阿城！”林绯倏地抬高了声音，有些不悦，“我要你记住，即使她不姓上官，她也是上官家的人，是我的女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一如既往的待她，你依然要保护她，更要尊重她。”

    “可是，大小姐，你刚刚……”阿城疑惑地看向她，刚才在办公室里，她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林绯疲惫地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无奈道：“我那番话是说给二叔听的，你也信？二叔能找上我，不过是觉得我相对上官来说，比较容易Cao控。这样也好……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上官的处境会好很多。我叫你来，就是想了解二叔这个人，坦白说我对他一无所知，可听你方才所说，连爷爷都开始怀疑他，我心里倒是有了底。”

    “大小姐是想对付他？”阿城惊诧道。

    “他时时刻刻都在觊觎宏安，根本就是一颗大毒瘤。”林绯顿了顿，眼里涌现出杀意，“如果那场车祸真是他造成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他竟然连爷爷都想害！”

    阿城劝解道：“这件事老爷会处理的。”

    林绯摇了摇头，“爷爷要是下得了手，就不会容他到现在。”

    上官伟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即便查出来是他做的，上官胜也未必会拿他怎么样。老爷子虽然嘴硬，心却早已不像当年那么狠了。或许从他失去上官宏的那一刻开始，就相信因果报应，他年轻时干的缺德事，到头来都报应到他最爱的儿子身上了。

    阿城顿口无言。

    林绯道：“你调查他的结果怎么样？”

    阿城：“暂时没查到可疑的地方。”

    “那继续查，他只要做过，迟早会露出马脚，不过你也要小心点，别被发现了，他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

    “是。”阿城点点头，“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和老爷相认？”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爷爷身体不好，你别在他面前乱说话。”

    阿城颔首，“明白。”

    林绯拎起放在脚边的袋子，凑上去嗅了嗅，笑说：“挺香的，有番茄炒蛋吗？”

    阿城想了一会，说：“好像没有……”

    林绯微一挑眉，“下回记得做。”

    “好的。”

    **

    整个上午上官璇都心不在焉的，心里好似被压了一块大石，碾不碎，移不走，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摆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上官璇扭头去看，只是一则被浏览器推送上来的新闻。她不自觉将视线落在那张壁纸上，直到手机自动黑屏，她伸手点开，又黑屏，又点开，循环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她用放空的状态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上午，不知不觉就到饭点了。上官璇深吸一口气，收起手机，摒弃脑中的杂念，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办公室的门在同一时间被推开，四目相望，上官璇的心猛地一跳，眼皮有些酸涩。

    林绯觑着她，反手关上门，笑着迎上来，“你怎么知道有好吃的，鼻子这么灵？”

    “我……想找你一起吃饭。”上官璇避开她的目光，转身往屋里走。

    林绯长长的“哦”一声，跟上去说：“我还以为你大老远就闻见香味了呢。”

    上官璇闷闷的，“我又不是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