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小义不能明目张胆去问,除非姬玉泫想通了自己来见她。
乐小义一叹,心情郁郁地翻了个身。
咯哒——
窗户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乐小义掀开被子坐起来,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忙跳下床,三两步行至窗边,将紧闭的木窗推开。
窗外一片寂静,冬日里连声虫鸣都没有。
急切的喜悦猝然冷却,发热的脑袋也冷静下来,乐小义苦笑着扶了扶额。
她果然是被心上人冲昏了头脑,窗户根本没有插栓,以姬玉泫的习惯,就算要来见她,也不会提前敲窗敲门。
“今夜无月。”乐小义双手撑着下颌,透过窗户望着雾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句,“他日西窗月满,可否与君共赏?”
屋顶上,一道黑影与瓦砾相融,双手枕在脑后,神态安然,像睡着了似的。
第二日清晨,秦韵四人向砚如初告辞,沿山路向外走,至无人之处,霍烨向三人道谢:“此次多谢各位帮衬。”他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毕竟四肢皆全,保住了性命,已算万幸。
乐小义到底没找着机会打探他的身份,不过今日别后,想必以后也很难再遇。
霍烨第一个离开,冯霁随后也向秦韵道别,点亮光阵走了,秦韵见乐小义不走,笑问:“乐姑娘不急着回去么?”
乐小义笑:“昨夜颇有些感悟,故想体悟一会儿再走。”
“原来如此。”秦韵对乐小义的话表示理解,“那秦某先行一步,日后再会。”
乐小义点头拱手:“秦姑娘慢走。”
光阵明灭,乐小义身边再无一人了。
她看了眼前边的山路,忽然转身往回走。
今天天一亮,她的眼皮就一直跳,心里也惶惶的,她有所预感,将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这种感觉颇为玄乎,毫无道理,但上次出现这种感觉时的经历她还历历在目。
乐小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她想,多半和月寒宫脱不了干系,故而打算回去示警,提醒砚如初注意一下。
没走几步,鸿蒙剑心蓦地一颤,乐小义环顾四周,遥遥看见几道身影自山下匆匆行来。
她当即找了块可以遮挡身形的大石头躲避,同时小心观察山下那几道人影。没一会儿,人影渐渐清晰,乐小义脸色倏尔一寒。
这几个人气息悠长,是练家子,薛邵易也在其中,因其受了伤,步子不如身侧几人稳,但看得出他们身份相当,身后还跟了十余数不同衣着的高手,个个都有骨元境上下的修为。
他们应该是极北各大宗派的人,来势汹汹,必是冲着砚如初等玄天宫众去的。
玄天宫挡了他们的道,这是报复来了。
乐小义恨得牙痒,村子里多老弱妇孺,这些人若掀起争斗,必定波及无辜。
等这行人从旁过去了,乐小义当即隐入丛林之中,绕了一小截路,赶在他们之前回到村落。
莫江流贾勉二人看见她脚步匆匆地走回来,皆愣了一下。
贾勉蹙眉问:“乐姑娘?可是有东西落遗落?”
“砚姑娘现在在不在?”乐小义不答反问,神态焦急,“方才我们出去时在山外碰见了薛邵易和一大波高手,我看他们多半是冲着砚姑娘来的,故赶回来报信,快些想办法,时间不多了,不能让他们在村里动手!”
贾勉和莫江流闻言大惊失色。
莫江流大骂了一声该死,然后飞快进屋,不多时,砚如初自屋内出来,来不及向乐小义道谢,吩咐贾勉:“速去召集人手,让他们直接去二曲桥拦人。”
言罢,这才对乐小义道:“此次多谢乐姑娘,但乐姑娘不是我宫之人,待会儿我等与薛邵易一众交手,乐姑娘还是不要露面为好。”
乐小义闻言一愣,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她刚和砚如初认识不到十二个时辰,砚如初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吗?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点头:“好。”
若砚如初不提这一句,她还真有可能冲到前面去帮忙,什么时候她居然已经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玄天宫人划为同一阵营了?
贾勉去召集人手,暗中放出消息后,没一会儿乐小义就感觉到一股股浑厚的气息自村中各处出现,然后向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砚如初越领着莫江流等人走后,乐小义留在村里反复思量砚如初刚才那句话,一股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那不像砚如初会说的话,倒像姬玉泫会对她说的。
乐小义忽的笑了。
这个胆小鬼。
·
玄天宫驻地几里外的二曲桥,薛邵易一行人刚上来,还没踏过石桥,忽然从水里蹿出几道黑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冰龙门高手不慎之下落水,被埋伏在水下的玄天宫高手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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