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没有理会这些,只看着杜文卉和吕妈妈,心里直犯嘀咕。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
“见你无恙我便放心了,时辰不早,我也出来了大半天,该回了。”那边许氏朝杜文卉告辞后,忽向明舒道,“陆娘子,你要回了吗?”
明舒回过神来:“要走了。”
许氏便朝她伸出手:“一起吧。”
明舒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托起许氏的手,道:“好嘞。”
二人便携手往外行去,宋清沼却是一怔,搓着手中的小元宝跟了上去。
许氏拿着国公府的架子,让明舒扶着自己。不想走了两步,明舒却改扶为挽,把她手臂挽在怀中,亲热地靠过来,许氏不自在地挣了挣,没能挣开,只听明舒在耳边小声道:“许姨,那吕妈妈怎么还跟在卫夫人身边?”
许氏没好气看她一眼——她们很熟吗?跟长辈手挽手成何体统?
然而想归想,许氏还是没推开她,道:“卫献一死,卫府没了主心骨,丁宣又有嫌疑,文卉不中用,无人能管事。那吕妈妈虽然是卫献找回来的,但在府内也管了多年,余威犹存,上下都听她的,所以暂时还由她照管全府的事。”
“大夫人还信她?”
“不信又能怎样?文卉这么多年都被她监视拘束着,一时半会哪能调整过来?不过我听文卉说,吕妈妈也已经请辞了。卫献死了,她没有再留的理由,打算回老家养老,过两三天就动身。”
“原来如此。”明舒点点头,忽想起应寻那天急匆匆离开前,自己似乎正好提到吕妈妈,于是又问,“许姨,那你可知道卫献出事那天夜里,吕妈妈的行踪?”
“你这丫头,管的闲事还挺多,难不成真打算替卫朝查案?” 许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抱怨归抱怨,她依旧回答了明舒,“那天夜里吕氏那老货一直都在文卉屋里看顾文卉,大约亥时前后曾经离开过后宅,我有听到她出门时外头丫鬟的行礼声。不过这事没什么疑点,院里的人都知道她曾去过前院,她回来的时候卫献还活着,院里的人也都能做证,这些事一早都与应寻他们说了。”
“那许姨可知吕妈妈去前院所为何事?”
“大概是去找卫献吧。只要卫献在家,她每晚都要向卫献回禀文卉的大小事宜,不过那天卫献宴客未散,所以她只能又回来了。”
“回来以后呢?她还出去过吗?”
“那我可不清楚。”许氏摇头道。
明舒便在心里琢磨起来,许氏等了一会,见她沉默不语,便道:“陆娘子……”
“许姨,你叫我明舒吧。”明舒回道。
“明舒,过几日我家会办个牡丹宴,想邀你母亲与你同来。”许氏问道,也不等她点头,自顾自道,“我那天见过你母亲了,她是位很温柔的夫人,教出了状元郎这样的好孩子,我着实想向她取个经。牡丹宴上还有许多与你年龄相仿的小娘子,你们也正好可以做伴玩耍。”
明舒一听到“年龄相仿的小娘子”这几个字,脑袋就像套上孙悟空的金箍,想起那天观元楼的情景,她余悸未失。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家送帖子。”
两人说话间走到门口,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备在门口,许氏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拿定主意,又一步踏上轿凳,打算进马车时忽又转头。
“你自己来的?”
明舒点点头,她便又道:“清沼,你送送她。”语毕,她提裙进了马车,再不言语。
宋清沼见她们两人亲热地说话,也没他插嘴的余地,只能在后面跟了一路,此刻才上来,朝明舒道:“我母亲很少与后辈如此亲近,你们很有缘分。”
明舒笑了笑——要是宋清沼知道这缘分是怎么来的,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宋公子,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送了。”明舒道。
“明舒,你不必总如此生疏,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你叫我清沼便好。”宋清沼与她相向而立,温声道。
面前的姑娘似乎一直都和他保持着某种距离,坦荡磊落却也很难靠近。他想多了解她一些,可他们相处机会太少了。
明舒轻扶鬓边,偏头看了看地面,有些不自在。那日许氏对她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脑海里,再看今天许氏的邀约,宋清沼态度,她自然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宋清沼见她沉默,留意到她脸颊有点红,是不多见的羞涩模样,不由笑起,也不逼她,只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个还你。”
一看到金元宝,明舒的尴尬通通消失,只剩头疼。
“谢谢。”接下金元宝,明舒叹道。
“别沮丧,总有办法解决的。”宋清沼安慰她,又道,“走吧,送你回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也送过你,这次怎么反倒客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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