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想返回方才祁深洲说给她买机票的瞬间,不应该拒绝的。不对不对!得拒绝,拒绝得好!
她的情绪大部分来自异地恋的思念,当然也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巨额”机票。
25岁买入人生第一个香奈儿时,程伊与友人玩笑,“虽然25岁才舍得花5万块买个香奈儿,但我20岁就已经在恋爱上烧掉过一到两个经典款了。”
“你是跟首富儿子恋爱的吗?”
“如果真跟首富儿子,那我大概会放掉这种自尊心,毕竟到那个高度,这点自尊心也就不值一提了。”
很可惜不是。程伊迎来过几个窒息的瞬间,又都勉勉强强地通过生气发脾气或者开玩笑拒绝,而逃掉了。
祁深洲要是在国内就好了,怎么花钱也不会有那么多震惊的消费,这种学金融的身边似乎都是纨绔子弟,尤其是出国的,很多智商学商不高,花钱一流。就连祁深洲也说,读书不好出来镀金很多都选择金融,因为比较好读。这些人的女朋友多是二代出身,越洋会男友,从来不手软。
大二开始她时常会陷入经济焦虑,就算有个爱女如命的爸爸,她也做不到理所当然地烧钱恋爱。
程伊一直以为祁深洲是察觉不到这种小心思小别扭的。他是钢铁直男,她是最佳影后,有些砍儿亲亲摸摸、吵吵闹闹,过了就过了。谁想到这搭了几年的自尊堡垒会在同居时候坍塌。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程伊比祁深洲早工作3个月,本科毕业证一拿到就被发配一线写稿子了。她理所应当地想与当时还没工作的祁深洲分摊房租,尽管当时她实习期工资才3000块。
他想也没想,拒绝了,“你的钱留着好了。”
她有点嘚瑟,迫不及待地想展示自己社会人的优势,“我有工作了!”
“你的工资并没有比大学生生活费高多少。”
“高了一千!”
他深深地看向她,“你不需要添衣服吗?”
“大家都很朴素,我们这种传统单位穿的太好看会招人眼。”第一天报道时她Jing心打扮,走在Yinshi气重的长廊上,迎面被各部门同事行注目礼,她心中怪异,想到大家都戴着框架眼镜,身着暗色调衣服,她花枝招展确实格格不入。
“以后就不用省钱了,可以穿得漂亮一点。”
“我什么时候省钱了......”她下意识反驳,又卡在他复杂心疼的眼神里,她甩开他的手,“我......没有。”
那天她心情一直不太好,晚间又调整过来,只是更加坚定了要分摊房租这件事,祁深洲说等你转正了吧,我付了半年的房租。
“付那么久干嘛,住几天如果发现哪里漏水或者家电坏掉,房东维修会不积极的。”
“是吗,我没想到,”祁深洲对国内租房没有经验,“那下次就三个月一付。”
“你就是不缺钱,所以对钱没有概念。”
“我缺啊。”
她翻白眼,“你哪里缺钱了。”
他声音低下去,“你缺我就缺......”
祁深洲太清楚程伊是什么人了,嘴硬心软。他死活撬不开她的嘴,所以也看不进她的心,只是钱这种东西还是很容易看穿的。
有钱的孩子并非对钱没有概念。尤其当你爱一个人,一定会在细微之处察觉到对方的困窘。
她不说,他也知道。
祁深洲侧敲旁击问过翟洋,“你......和朋友或者女朋友有花钱的分歧吗?”
翟洋说,没有,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他该买单,包括王清珏,他们可以接受很多来自有钱人或者男友的好意。“不过程伊倒不错,请她吃顿饭,就一定要请我喝啤酒,够义气。”他们在Cao场聊天喝的酒都来自她之手,因为她吃饭抢单总抢不过翟洋。
可能有地域与圈层的经济观念差异,也有大男子主义心态作祟,祁深洲认为机票他买很正常,可程伊总共去美国四趟、巴西一趟,其间只有三四趟美国境内的短程是他买的票,其余均来自一个普通学生妹自己的腰包。除了巴西和第一次来美国那次,其他都是凌晨起飞的低价机票。
国内小长假,祁深洲曾在电话里求她来看看他,被拒绝几回,他小心翼翼挤出那句:“我买票。”
“不要,我要看书。”她想了想,埋进被窝偷偷撒娇,“我去了你就知道做......我......就是那种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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