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见他久久不说话,问:“你看得懂?”
陆益之看着《赤壁赋》,默不作声,谢奚笑说:“农科一事,其实没那么多能说的。有些东西不能光凭一腔热血。老的规矩有老得道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法,但是很多时候,新老碰撞,多半是年轻人水土不服。”
这是她下乡扶贫的亲身体验。
谢奚也不知道懂不懂,只听见他说:“我记下了。”
他好学的像个超级学霸,一中午就坐在她的房间里,守着她的书架不挪地方。谢奚也不催他,等下午了她才起身说:“要不要去田间走走?”
陆益之放下手里的书,听话的跟着她起身,谢奚见他这样乖,开玩笑说:“你这样勤奋,让我有些惭愧了。”
陆益之却夸她:“雀奴之才,不可估量。”
谢奚喜欢嘴甜的孩子,也不和他较真,她还没走遍这个村子,究竟有多大,陆益之问:“雀奴觉得世家门阀和寒门,有没有可能,和解?”
谢奚站在高处望着渠池,离得远了,这里看就是小小的一汪。
谢奚见他问的认真,明知他只是一问,还是忍不住叹息。
她看着远处的山,颇有些遗憾的说:“这是个很大的,命题。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按照我所知道的,除非出现雄主,两代之内,才能瓦解门阀士族,但要说和解,怕是不能。”
陆益之看着她问:“雀奴为何这样笃定?”
谢奚心说,我知道的五千年历史,比你吃过的盐都多,你们又没比他们聪明多少。这是个宏大的历史格局,不是你们一兵一卒就能解决的。
她拨开风吹在脸上的发,淡淡的说:“不是笃定,我说了这是我的想法。”
陆益之看着她清风佛面的样子,只觉得她美的有些不真实。
她就像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一样,浑身都是谜。
等回神后,他才收起心里的心思,皱着眉看着远处的山,和谢奚说:“但愿我能为天下庶族寒门,寻一个出路。”
谢奚扭头看着他,只觉得惊讶,这就是古人,十几岁的少年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自觉性。看清了去路。
崔邺来的有些晚,问吴媪:“谢奚呢?”
吴媪还没说话,瑶姬不明所以的答:“和陆家郎君去山上了。”
第79章 七十九 亲吻
一望无际的田地, 初春的天气暖中带着一丝的凉,谢奚绕着矮坡走了一段,和陆益之说:“农耕一事, 无非在粮种、灌溉、赋税, 重点在税。剩下的都是看天命。税之一字, 凭你一腔热血也无用。”
陆益之问:“雀奴对, 这世道可是觉得不满?”
谢奚诧异的问:“为何这么问?”
陆益之笑了下,有些难以描述, 说:“只是觉得雀奴, 有些立身世外。”
他说的已经算很委婉了,谢奚的言论有些不尊, 或者说她从开始说话就是这样的, 他第一次见她,她就光着脚站在稻田里, 仿佛这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谢奚被他说的沉默了,自己反省了几秒,说:“我一个女子, 和你们不一样, 大逆不道些, 也没什么要紧的,对不对?”
陆益之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心里默念着。
他心说,给我十年,或许那时候,她……
谢奚还是希望他将来入仕能做一个,有良知的官。不用水至清,但是起码对得起良心。
往回走的时候, 陆益之和谢奚说:“我曾见过崔家六郎写的一篇记,言死而殉道与不死殉道。”
谢奚叹笑了声,有些无奈说:“那不过是我给阿昭布置的的课业,他有些疲懒……”
她说到一半停下,意识到有些不对,扭头看着陆益之。
陆益之平静的看着她:“雀奴远不像一个生在江南闺阁里的小娘子,倒像是宦海沉浮几十载。雀奴不说,我就不问了。但凡是你说的,我都信。”
谢奚被他说的有些紧张,但还是将他的反常,归结于两人的亲事黄了,他心有不甘。
“我说过了,我们的亲事,是父辈……”
陆益之打断她:“雀奴不用多说,我明白。当日谢伯父登门拜访,我就知道了。我是诚心相交,和雀奴做朋友的。还望雀奴不要嫌弃,手下我这个弟子。”,说完后冲她深深的鞠躬。
谢奚赶紧抓着他胳膊将他扶起:“我说了尽我所能,知无不言。说弟子就严重了。既然是朋友,待来日我喜欢游记,喜欢字画和一些小玩意儿,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送我一两件就成了。朋友不讲这些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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