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奚走后, 陆益之还在遥望,直到身边的人提醒他:“该启程了,再迟就不好投宿了。”
陆益之看不出情绪, 淡淡说:“走吧。”
他等了她一个上午, 直到陆家的人都回去了, 他还在等, 他相信雀奴一定会来相送。
等出发后,他坐在马车里, 问仆从:“交给你的礼安排好了吗?”
仆从简单道:“已经安排妥了, 待到生辰那日,就会送去。”
陆益之闭上眼, 再没说什么。
谢奚骑着马沿着东郊往回走, 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掉了头向北直奔而去。
崔邺在家里等了她一天都不见人, 吴媪说她收了信出去送人了,崔邺也没当回事,直到午后还不见人回来, 他就有点奇怪了。
明明吴媪说她什么都没拿, 他推门进去, 桌上放着陆益之的信,还是散开的。
他随手拿起看了眼。
挑眉半晌都没表情, 等从房间里出来,见王朗和吴媪进暖棚照看秧苗了。
谢奚等晚上才回来,她去北面跑马,跑了一天整个人累得有些散架了。
等晚上回来,鲁伯已经回来了,大家都等着她吃饭, 鲁伯和朱家父子在说田里的事,崔邺见她累问:“你送人送到东都了?”
谢奚撇嘴:“灞桥折柳,懂?”
李氏还在添柴,等着锅里的汤。吴媪后来发现谢奚喜欢喝汤,所以顿顿都会煮一个汤。
崔邺问:“什么感想?”
饭桌上人多,谢奚没好意思说。
等饭后,谢奚才回房洗漱,骑马太久,腿疼的厉害,她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散尽,等泡脚的时候,崔邺抓起她的脚,将裤腿挽上去,膝盖一侧擦的通红,膝盖上的淤青从乌黑,变成了青色,散开的大片,看着还是很严重。
崔邺教训她:“学人风雅,这就是下场。”
谢奚还嘴:“那是我的学生,远行相送,理所当然。”
崔邺低着头给她洗脚,洗到一半,叹气:“那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头上绿了呢?”
谢奚听的笑个不停。
半笑半说:“可能你就是单纯爱绿色,没其他的原因。”
崔邺给她洗完脚还说:“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兔崽子。”
谢奚裹着被子靠在床头靠枕上看书问:“你还耿耿于怀呢?”
崔邺叹气:“我这是双重打击。他去的是吴江,我的滩田就在那里。你自己说,他是不是克我呀?”
谢奚简直被他这副样子逗得不行,笑问:“你那千顷的滩田,有什么用处?”
崔邺老实说:“其实没用处,就是买了放着。”
谢奚问:“你钱多的没处撒吗?”
“你别说,我钱多都是我累死累活赚的,我也不知道是图什么,都为人民服务了。我自己才能花几个钱?”
谢奚一想也对,他生活作风被她带的也很勤俭,没什么特别的爱好。那么多钱尽扶持别人了。
了然的拍拍他的肩说:“加油吧,我看好你。”
崔邺被她逗笑了:“我还不如全给你花了。”
谢奚问:“南地有什么变数吗?你怎么会突然买那么多没用的滩田?数目太大,陆益之上任不可能不知道。要是有麻烦,到时候我给他写封信试试。”
崔邺听得眉开眼笑。
嘴里却说:“一个小兔崽子,我能怕了他,不用你出手,我随便出手就能办了他。”
谢奚笑他小心眼,他自顾自只当没听见。
第二日一早,王朗来得很早,李氏还在劈柴,见他来了忙说:“雀奴还没起来,昨日奔走了一天,吴媪嘱咐让她多休息会儿。”
王朗这几日跟着谢奚分门别类的看了她的每个品种的稻种,她的每一类的稻每一个阶段都分的很仔细,看了她的育种棚,他就信了她能耐。
谢奚交代渠池隔壁的稻田是实验田,要特别注意。
河边的百亩稻田是今年的新稻种。
这几日日头大,还是没有雨,麦地已经有些干旱,好处是麦耐旱一些,但是稻田不同,必须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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