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他说。
“是吗。”
“大概也有个十来年吧。从他还是小孩儿时就看着他长大了,后来离开了那里,有个几年没联系,直到现在把他接了过来。”
楚怜哦了声。
“这小孩挺聪明的。”
“是啊。”陈墨道:“他哥都歪成这样了,他总不能也跟着这么歪吧,我说了,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要么就自己努力一步步爬上去,想出头只能这样,没人帮你。他很听我话,所以一直很努力。”
“挺好的。”
楚怜知道,陈墨这番话是出自真心的。
这是今天他嘴里她唯一信的一句话。
静了会儿,楚怜感觉陈墨在看她,侧目对上他视线:“看我干嘛?”
他说:“看你好看。”
“别贫。”
“哎,说真的。”陈墨忽而直了点身子,背靠到栏杆上,一身子懒骨,问问题的姿态又漫不经心:“你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
“什么。”
“算了。”
陈墨没回答,看着顶楼上边的装饰架。
仿佛知道刚刚那一句问得不好。
他又改口:“没什么。”
-
楚怜回去的时候很晚。
卸了个妆准备睡觉,家门忽然被人敲响,开门一看,是警局的人。
楚怜收到了传唤。
之后的事来得都很突然,几乎不给人一点喘息机会。
并不是普通的审问,而是审讯,是她作为嫌疑人。
她很清楚这个流程。
有审讯的时候她就在强光之下回答问题,没有审讯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四四方方的黑房间里独自沉默,时间长达几小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总之很突然地就来了。
她开始想是不是昨天晚上有什么差错,可不管是越承还是陈墨,她想不到一丝会让她被带来这儿的理由。
她本来就一整天没有休息,深夜被带来这儿,到现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审讯,身体严重疲惫,完全不在状态,就连嘴皮子都是泛白的。
那是种很折磨人的感觉,你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你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对方要撬开你的嘴攻破你的心理防线,就要一步步来,最后从你嘴里得到答案。
楚怜坐在椅子上,开始想这段时间的事情,还有过去的事情,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甚至开始想很久以前最开始认识裴厌时,那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孤立无援,身处黑暗。
门开了。
外面传来光亮。
有人进来审问她。
“有关五年前的一场走私案,你有没有参与?据我们调查,有人看到过你。”
楚怜白着嘴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参与。”
“当时有人拍到照片,说你也在那群嫌疑人之中。”
“那不是我,我没做过这样的事。”
“可以,那半年前你认识的一个人,老费,他诈骗的案子你有参与么。”
“没有。”
面前桌子忽然被人拍得震震作响:“你给我端正态度!这是你洗清嫌疑的唯一途径,那就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一起案子牵涉到人命,你是真的完全不知情?你是裴厌身边唯一亲近的人,我们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
闻言,楚怜的视线才有了焦距,抬头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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