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不接茬：“课间时间，还不允许别人休息一天，聊聊天了。”

    方禾嗤笑了一声：“可以，你爱聊天聊天去，别找我就行。你想休息，我还不想休息。”

    “你不休息，你画画呢，草稿纸上全是你的鬼涂乱画。”吴曼嘴里依旧不饶人，还搭上周琼的肩膀，一副为周琼仗义出气的模样，“你现在看清方禾的人品了吧，你把她当朋友，她可没把你放在眼里。重色轻友的人，你以后还是离远点吧。”

    方禾忍了一肚子气，把书往课桌上一拍，压低声线说：“吴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别人当你是哑巴。你要针对我，可以，我随便你怎么编排，反正今天过后，我们永远也见不着面了，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有些时候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是什么人都好欺负。”

    吴曼被激怒了，一把打掉方禾课桌上的书，要去抓方禾的头发，被周琼一把拉住，跳着脚咬牙切齿说，“我没你心机那么深，明明跟隔壁班那谁天天混在一起，还在我们面前装不熟。你那么爱演，怎么不去当演员演戏去。”

    虽然是下课时间，但大家都在座位上挺安静，被吴曼这么一闹，班里大部分人都看了过来。

    方禾气晕了头，已经顾不得周围的目光，愤愤说道：“我是每天跟莫知韫见面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莫知韫跟他妈妈关系差，他们吵架也好，一人割一次手腕也好，跟你有关系吗？你就不允许别人有隐私，只要你想知道，就必须要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不然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是不是？”

    “方禾……”

    莫知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时，方禾还在气愤的情绪中，脸颊也气得通红。方禾一开始没注意到莫知韫，直到周围人都往门口看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他。

    刚才她的话，有没有被听见？

    方禾还没冷静下来的脑袋嗡一声，又沸腾起来。虽然她气愤过度，但还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好像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莫知韫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那是他割腕的位置。他脸色很难看，方禾走过去时，他也没看方禾的脸，只说道：“你的手机，我忘记还你了。之前没电了就没注意，我充了电后，你有好几条短信，是杨阿姨给你发的，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那个……我……”

    方禾想要解释几句，但偏偏这个时候，上课铃声响了。

    莫知韫把手机递给她后，头也不回地回了隔壁班。

    **

    高三上课的最后一天，简直糟糕透了。

    周琼和吴曼站在同一战线上，跟方禾彻底划清了朋友关系。莫知韫也对方禾冷漠起来，在隔壁班难得一次的准时下课后，他们迎面碰到，莫知韫也只是目光停留了一秒，陌生人般擦肩而过。

    到了校门口，方禾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所记忆与现实重合的高中学校，心里无比伤感。本以为重生再来一次，可以用成年人的思维处理好大家的关系，现在看来，她想得太天真了。她身边无人陪伴，只得独自离开。

    杨春娟的拉面店没有开门，她给方禾留了短信，让她放学直接回家。杨春娟还让方禾把莫知韫带来，但方禾发了消息过去，莫知韫没有回复。

    方禾一回到家，就闻到一股rou香味。厨房的灯亮着，方禾走过去，看见杨春娟穿着围裙，在忙着烧菜。

    “妈妈。”方禾叫了一声，忽然鼻子发酸，书包也不放，走过去抱住了人，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杨春娟怕伤着她，举起刀，柔声说：“怎么还撒娇了。你明天不上学了吧，在家好好看书，我这两天也不去店里了，在家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