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余雨鹿是个白切黑。

    非常黑那种。

    温檐看着舞台上带着阳光笑容唱跳的男孩，将对方放进了避免接触名单。

    余雨鹿的情况和岑默风以及乔一都不一样，原主和他还尚未有过交集，彼此之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现在最多也是导师和学员的关系。

    但这个节目有将近九十名学员，她后期给他们上课的频率也并不高，只要她稍微留意一点，完全可以避免掉全部的接触。

    然而，对方却似乎有不一样的想法。

    “温檐老师，你觉得，实力和机会，哪个更重要？”刚跳完舞的少年额头还带着晶莹的汗水，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落在温檐身上，露出了全然的信任，似乎在期待她给他一个渴望已久的回答。

    苏遇森抬眸看了对方一眼，明明对方的笑容灿烂又明媚，他却对对方没太大好感。

    大概是出于一种直觉，也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盯着温檐看的时候过分专注，让他有一种自己的珍宝被觊觎的不适感。

    连苏遇森都感觉到的情绪，温檐自然也能感觉到。

    “这样简单的问题，你自己没办法回答自己吗？”她淡淡瞥他一眼。

    “我自己？”他像是想到什么，笑容里掠过一抹无奈，“几年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实力重于一切，但经过几次现实的教训，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这样说在座的几位导师都能理解，因为他的资料上显示，他十五岁就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十七岁参加过唱歌比赛，获得了冠军，十八岁参加舞蹈比赛再次获得冠军，但他现在二十岁了，依旧寂寂无名。

    “每个人情况不同，希望这次你能再次寻回只属于你的答案。”她冲他礼貌一笑。

    原本到这里，他就应该下场了，可他却再次开口：“温檐老师，你还没给我加油鼓励呢！你是我的偶像，也是我再一次鼓起勇气参加比赛的理由，你能给我加油吗？”

    他几次三番反cue温檐，杨若已经完全忍不住了，一脸八卦的探头看向温檐，又回头和身边的卡文低声说笑。

    苏遇森眉头一跳，原本捏在指尖的笔被他重重点在纸上，他再次抬眸看对方，余雨鹿灿烂的笑容此刻落在他眼里开始变得有些碍眼。

    温檐和对方对视片刻，笑了笑：“加油，余雨鹿，”

    ####

    所有学员已经进入训练基地快一个月了，训练课程以及各项录制也完全上了轨道。

    第一期的初舞台正在最后剪辑复查中，沈肖琦这几天和温檐连连抱怨，说节目才刚开始，就收到了数家大型经纪公司的约饭和暗示，主要还是在给各家学员争取更长的出镜时间。

    沈肖琦倒不是抱怨约饭的人太多，而是在埋怨自己：“你说我当时到底哪根筋不对，居然同意和你一起做一档真正公平的民众选秀？我都在这行做多少年了，怎么就一时猪油蒙了心，追求起梦想来了？你都不知道那些经纪公司有多热情，拿出的资源交换有多诱人……”

    她捶胸顿足的感叹，弄得温檐有点无语：“所以你为什么没答应？”

    沈肖琦：……？？

    “又不是涉及排名，也不是预定成团位，只是镜头的时长而已，你可以答应啊。”

    沈肖琦愣了片刻，才道：“但有几家他们送来的学员真的唱跳全烂啊……”

    “这不正好衬托真正有实力的人吗？观众又不是瞎子，一分钟的唱跳烂拖成五分钟就能变好了？充其量时间长了，话题度会高。”

    “也是，他们要的其实就是热度，黑红也是红，不过热度和最终成团名额是两回事。”沈肖琦豁然开朗，抱着温檐亲了口，“亲爱的，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温檐笑笑没说话。还是那句话，不是沈肖琦想不到，只是这个世界的选秀文化才刚刚开始，思维还没扩展开。就像是镜头时长，若真想把控投票走势，能做的文章多的很。

    不过这些最终都掌握在节目组手里，而现在把控这个节目的人员很简单，除了沈肖琦和她，就只有平台方以及大佬岑默风有一定话语权。

    但，他们也只是有话语权罢了，最终怎么做还是得看她和沈肖琦。

    她们的目的原本也不是要赚多少钱，资本那套不用管，只要节目播出后有热度，能让广告商满意就行。

    沈肖琦躲在镜头后面抱着温檐又蹭又亲，很快又发现自己似乎被一道隐含不满的视线给盯上了。

    她抬头看去，果然对上了苏遇森那双深黑的眼睛。

    今天他们正在录制学员第一次的户外拉练活动，苏遇森是第一环节的主持兼裁判。整个拉练活动他都得出镜，温檐负责第二环节，所以才被过来巡视的沈肖琦拉到镜头后的休息椅上说悄悄话。

    沈肖琦暗地好笑，整个节目组估计也只有苏遇森敢用这种目光看他，虽然温檐没承认，但她每回私下调侃他的时候他都会脸红，偏偏等到了下次她亲近温檐，他依然会这么盯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