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自暴自弃了一般，不曾动弹，咬牙一寸寸，一分分，从炼狱当中活了过来。

    司娴走过去，将小白蛇蛇身脱去，露出钟灵秀惨白惨白的脸来，额前长发濡着shi意，眼睫上也不知是挂的汗，还是泪，shi漉漉的，一条小白蛇活像是从水当中捞出来的一般。

    手脚冰凉，被司娴小心地放进被子当中。

    司娴正抓着钟灵秀的手，将其放入被子，却被钟灵秀一把反抓在了掌心。

    钟灵秀掀开眼，眼里笼着一层shi漉漉的chao意，一见是司娴，眼眶也跟着红了，抓着司娴的手更紧了几分。

    她蜷在被子里，却在向着司娴靠近，将司娴的手执起来，小脑袋抵了上去，轻轻地，缓缓地，撒娇讨好似的往司娴的掌心上蹭。

    司娴顿时就不动了。

    钟灵秀委屈得很，头抵着手，泪水簌簌下落。

    “姐姐，灵秀知道错了，灵秀再也不敢了。”她声音软，又有些哑，娇糯糯地直冲着司娴而来。

    猛然之间，已分不清此时在她面前的是司娴，还是晏文。

    两者心头俱是一颤，心疼得连脾气都软了下来。

    连着陆离自己的眼眶一起，也跟着泛起了红意。。

    作者有话要说：二呼：我觉得063知道了太多，我也好想知道哦！

    063：我知道我知道！刚刚陆老师又撒娇了！叫姐姐叫得晏老师腿都软了！！！我在现场！我真的在！

    第048章

    陆离若是心里委屈, 眼里泛起泪光, 眼尾带着红chao，像是用粉色的眼影粉轻轻扫了一扫, 点了些chao红, 又加了几分楚楚。

    加之陆离巧妙地将目光下移，更是以躲避晏文的目光，更显得可怜。

    晏文原本积攒而起的怒意, 被陆离一双泪眼卷搅了进去, 长袖被陆离紧捏在手中, 紧紧捏出了褶皱，不敢抬头，不敢多言，仅“姐姐”两字, 都是压在嗓子口, 含着哭腔, 缓慢地递展出来的。

    认错乖巧, 何况并不是她的错，更是让晏文心里一软，反而轻轻地握住了陆离地手。

    钟灵秀刚从一场情chao当中淌过来，此刻周身shi漉漉的一片，额前挂着汗，手脚还微微发着抖，一张小脸惨白，像是从水中打捞而起的一般。

    司娴握住她的手, 却并没有久留，只将被角掀开，将钟灵秀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休息罢。”

    “姐姐。”钟灵秀似想要叫住司娴，可司娴已推开了门，转身时又替着钟灵秀将门合实了。

    钟灵秀看着紧闭的房门，含在眼里的泪珠，簌簌就落了下来，她将自己蜷裹起来，脑袋往被子里一缩，小声地，细细地，哭了一鼻子。

    司娴在院子里坐了半夜后，抬头看了一眼朦胧的月色，顶着周身的寒露站了起来，估摸着钟灵秀哭累了，睡熟了，这才小心地轻推开门。

    她坐在钟灵秀的床榻边，将钟灵秀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对方布满泪痕的脸。

    月色被云层遮挡，光不甚亮，司娴眼神好，只借着微若的光，轻轻地拨开了钟灵秀贴在脸上的乱糟糟的长发。

    一双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睡梦之中还抽抽嗒嗒，好不委屈。

    司娴被她这模样逗得又是气又是笑，长叹一声，小心地将被子掖严实了。

    她只静静地看着钟灵秀。

    这个同自己于山野之间渡修为的小白蛇，眨眼竟已同自己过了十几载，百年小蛇，若说灵根异于常人，于三百年就能化人身，已是难得的修行之身。

    可若说她灵根难能一见，单单一个情劫而已，来去几十载，反反复复，没得尽头，更是让司娴思之不透。

    十几年的相知相处，钟灵秀平日里也皮，山野之间的哪只兔子Jing不怕她，偏偏生了一张妖Jing似的脸，总也跑去山林之间，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勾搭着小妖Jing们上赶着来瞧，一瞧之间，便落入钟灵秀的股掌之中，被钟灵秀喜滋滋地提拎回来，同司娴献宝。

    不过平日里的欺瞒也都止于此，钟灵秀虽是条没有温度的小蛇，可性子却不同山林间的其他凶兽，很乖很听话。

    偏偏就这一次。

    司娴握住了钟灵秀的手腕，腕骨突出，皮肤光滑，带着些微的凉意。

    灵力从两人相握的手腕上渡了过去，经流钟灵秀的周身，遍走一番，左冲右突，有些急躁，有些不安。

    司娴的眉心越拧越紧，随后嗓子口一甜，抿着欲将喷涌而出的血水，微微颤抖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灵根有损，魂魄不全，小白蛇实则是个傻的。

    司娴将手收了回来，伸出两指抹掉了自己嘴角边涌出来的血迹，又将不知何时，被钟灵秀捏在掌心里的衣袖拉扯了出来，这才探了探钟灵秀熟睡的小脸，眉头渐渐舒展。

    随后司娴小心地为钟灵秀盖好了被子，起身走时又将她房间里的门窗合好，以免漏了风，受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