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沦陷,又毫无办法从泥沼里脱身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唐杏很难说清楚,半年的奴隶体验让她许多坏习惯纠正,服从变成本能,又生成了许多新的习惯。
如果抽身其外,她一定也会和秦怀一样问为什么她不逃,可深陷其中的她,清楚地经历到过死亡就在面前,却碰不到的痛楚。
生不得,死不能。怎么逃?
她本就是不敢尝试的人,更何况,在这种时候。
夜里下雨了,夜色隐在朦胧的雨里,雨丝如细针坠落,击在一尘不染的透明窗墙上,窗外是被风雨刮落的枯黄树叶卷起飘扬,显得十分萧瑟。
周末的尾声终于在调教中结束,唐杏跪趴在地毯上,安静的在门前等待主人回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背上伤口和膝盖久跪的疼痛。
只是门一打开,她微微颤动,就能感受到全身因僵硬传来的刺痛。
曲江还把车钥匙放下,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唐杏正戴着项圈,项圈的另一头被绑在一个古木置物架上,她没有抬头,只是低顺地俯身低低地叫,“主人。”
奴隶不能抬头直视主人,只是曲江还对这项要求总是睁一只眼闭只眼,但唐杏多数时候都遵从着基本的奴隶形式。
她迅速调整了自己有些悲观的心态,不敢显露。但不需要她遮掩,回来前他早就在监控里看到她失落的神情。
唐杏没听到主人回话,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在脱下手表。
曲江还一向很忙,其实三个月来调教的次数不频繁,但每一次都让她记忆深刻,想到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唐杏吞了吞口水,头低得更低了。
曲江还垂着眼眸看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地上的模样,昨天给她留下的伤痕已经有微微结痂的迹象,曲江还一边解下领带,一边把绑在置物架上的黑色皮绳解下来,唐杏看着地毯上掉下来的绳子那头,没有被主人牵起,她迟疑了很久,还是有些慌乱的抬头看曲江还,却只是看到他的背影。
曲江还沉默地脱下衣服,露出线条完美的背部肌rou线条,唐杏哽着喉咙害怕道,“小猫是不是惹主人生气了……”
她快速想了一遍自己今天做过的事情——按照主人要求,醒来洗漱后去吃饭,然后浏览一遍主人昨天代她写下的报告,注意主人为她圈的重点部分……还有什么,还有拒绝了一个同事无理的加班要求,还有就是吃好晚饭和以前周日一样戴好项圈跪好等主人回来了……
是因为哪一个部分没有做好?
曲江还没理她,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浴室传来了水声,唐杏思考许久,还是蹑手蹑脚的爬过去,乖乖跪在门边上,把皮绳放在了开门可见的位置,有时候特别乖巧真的不为了别的,只是不想主人又因为她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而惩罚调教她。
曲江还冲澡后出来,就看到唐杏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又慌乱的低下来了,牵着她项圈的皮绳就放在他脚前,唐杏乖乖的提起来,双手捧着高过头部,虔诚递到他的手边。
曲江还一边用手里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牵过她递来的皮绳。
唐杏就这么乖乖的爬在主人后面,后背和屁股因爬行的动作传来阵阵痛感。
“跪了多长时间?”声音听起来不像生气的模样,唐杏忍着疼爬行,回答道,“回主人,大概一个多小时。”
曲江还翻找着药箱,低沉地命令道,“站起来。”
唐杏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忍着膝盖的刺痛站在主人的面前,曲江还很少赤身裸体的面对她,一时间她不敢抬头看,只是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人拆药盒修长的手指。
曲江还看着她缩着身子不敢放松的模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意把她拉了过来,让她背对自己,挽起她的长发用发圈绑起,再帮她细致地上药。
屋内只剩下外面的雨声,安静得可怕。
唐杏感受着药膏抹上后的一阵冰凉,而后渗入伤口的刺痛感,听到主人从背后问她,“明天还能上班吗?”
她自然是想上班的,以前她并不喜欢工作,可对比被这样豢养着,她宁愿每天通勤几个小时去完成领导吩咐的任务。
“小猫听主人的。”
上药的棉签被曲江还扔进了桌旁的垃圾篓里,曲江还一旦话少,就证明他心情不怎么样,唐杏有种错觉是自己就是那根被主人扔掉的棉签。
都擦好了药,曲江还到衣柜处给自己找了一件家居服,随意穿上,唐杏就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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