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闲闲地回答，脸上写着“偏不如你愿”，“我要拟一份婚前协议，防止你这种不怀好意的女人霸占我的财产。”

    是，魏家的财产是多，至少胜于她，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了：“你清楚我不会要你的一分钱的。魏锦航，安月等不及了。”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办法，“直接办婚礼。”

    “什么时候？”

    “明天。”

    “好。”易枝低着头走回去。

    “席芮！”魏锦航抱着手臂，突然问她：“你恨我吗？”

    “不恨。”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恨什么呢，他愿意救安月，那可是一条命。嫁么，嫁便嫁了，恨什么，应该谢谢他。

    他语气又变得吊儿郎当的：“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你嫁给我？”

    “我知道。”她淡淡地说：“惩罚我那时候丢下了你。”

    不管是他一开始缠上她，还是后来Yin阳怪气的为难，都是为了那时候的离开，他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她不好过，他就好过。

    “现在就立刻回去休息，我会让人把明天婚礼要用的东西给你送过去。办完婚礼我就做手术。”

    “好。”她现在没有别的任何事做，就一件，安月，安月，还是安月。

    沈淑华跟在她后面，为刚才的事愧疚，“对不起，小枝……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嗯。”她想说没事，就算没有阿姨的请求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是实在没有力气，说不出一句话。

    魏锦航等她们走远了，把手臂放下来，脸上的嘲讽和刻意的玩味都不见了，他唇瓣动了动，声如蚊讷：“不是，不是惩罚。”

    张际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

    “嗯。”他点点头扫了一眼那边目光复杂的何子川。

    张际：“好，那我准备。”

    江瞿阑坐在地下车库的备用车中，脸色生寒，习惯性地摸到无名指指节却摸了个空，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姜非处理完了事故刚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坐在驾驶位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季怀远一言不发地为江瞿阑处理着伤口，空气安静到极致。

    突然听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转眼一看，果然是易枝过来了。姜非心头一喜，正准备打招呼。

    “易小姐，这边请。”一个女人从车里出来恭敬地对她说。

    这个女人姜非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魏锦航的秘书，王奇胭。

    “沈阿姨，你回去照看安月吧。”易枝对沈淑华说完坐进车内。

    直到车驶出去，易小姐没往这边多看一眼。姜非心里猜到了两分，悄悄在后视镜里瞟一眼。果然，江先生的眼睛盯着驶离的车。

    他们的车是黑色宾利，曾接送过易小姐多次，况且他刚刚开着车窗，她不可能认不出。

    江瞿阑突然厌恶自己，他到底还在等什么，等什么！明明知道她绝情的像是根本没有心，明明知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和践踏。

    等什么？等着当她的男小三？情人？

    恨也好，爱也罢，都是他一个人的惊心动魄。

    烈日在上，暑气腾腾，他却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冬季，寒风凛冽，冻的他骨头都麻了，心脏打着颤，无助地跌坐在雪地里。

    多年的追逐，终究是一场空。

    一个人的心能再疼能疼到什么地步，热火烹油，白蚁噬心，不过如此。

    他从年少时就真诚而又炽热地爱上了一个女孩，8年，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回京市。”

    *

    易枝在阳台的吊椅里缩了整整一夜，她眼中仍是呆呆的，人生大悸，说不出一句话。一枚男戒被捏在她的手心。

    对不起，江先生。小的时候欺骗了你，长大了又欺骗了你。她成长了，也想起来了，有能力独当一面，可是，如今又永远失去爱你的身份。

    天刚蒙蒙亮，王奇胭就带着一群造型师敲门进来。女造型师们十分兴奋，高兴地祝她新婚快乐。

    她站在中央依照指令抬起双手，洁白松软的婚纱套上来。闭上眼睛，有人拿着东西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头发被一缕一缕编好，别上晶莹的珍珠，再架上一顶王冠，她的脚被捏着慢慢放进做工Jing细的粉色高跟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