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漓哭笑不得。

    他该说他单纯可爱，还是天真傻笨呢。

    因为他的一句话，直接来了归墟。

    即使归墟令可以改变他的气息，然而归墟可不止原住民，这里面还有其他通过归墟令进来修炼的非人类，归墟不属于三界，归墟令虽是妖管局制出，事实上归墟并不归妖管局管。

    所以，在归墟中是可以杀戮的。

    一些互相有死仇的非人类，无法在三界报仇，他们便会花钱购买归墟令，进入归墟决一死战。

    对于一朵毫无攻击力的灵芝来说，归墟中最危险的不是原住民，而是那些进来的非人类，随便一个对他起了歹心，逃走的机率都少得可怜。

    然而小灵芝毫不犹豫地来了。

    为他而来。

    “小阿九，乘坐大山，它会带你来到我身边。”左手温柔地抚过谈九秋因为交融的死气灵气而变得冰冷的脸颊，“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左手垂了下去，寂漓没了声音。

    “来吧，阿九主人，我带你去主人那。”大猩猩嗡声嗡气地说，摊开毛绒绒的大手放到谈九秋身前，示意他站上去。

    谈九秋乘坐猩猩牌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风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索性坐在大山掌心捂住脸，不知过了多久，大山停了下来。

    “阿九主人，到了。”

    大山把谈九秋放在地上，哐哐锤了几下前胸，又吼了两声，转身嗖几下没了影。

    谈九秋晕晕乎乎地站稳，发现自己被大山送到一座山谷里，旁边有条小溪，溪水也是暗淡朦胧的灰色，他觉得在归墟里待久了的话，一定会得灰眼症。

    前面有处木屋，此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没有人影出现。

    让他进去？

    谈九秋一边喊着寂漓，一边走了进去。

    然而寂漓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吭声，仿佛不存在似的。

    但谈九秋能感觉到，他就在这里。

    “寂漓？你在哪呀。”小灵芝心想难不成寂漓童心大发，要和他玩会儿捉迷藏？

    还是没有声音。

    木屋外面看着普普通通，进去才知道别有洞天。

    像是将充满艺术古典气息的中式庭院搬了进来，一砖一瓦都透着古老深邃的庄严，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谈九秋抬手按在胸口，自从进来后，他便感觉心脏似乎被压上一块石头，闷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抿了抿唇，一路穿过正院、月洞门，来到宽阔的后院。

    终于，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具庞大的看不出本体的尸骨，犹如沉睡般地卧在地面，心悸恐怖的力量在它尸骨周围萦绕，在尸骨上方形成一小股旋转的灵气团。

    谈九秋脚步生生顿下。

    他能够清楚感觉到，假如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会被碾压成碎片。

    汗水顺着额角滚下，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差一点就没稳住人形，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团灵气嗖一下化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开口，发出寂漓特有的清越声音。

    “小阿九，我这里怎么样？”

    谈九秋：“……”

    “寂漓？”小灵芝盯着就像打了马赛克的人影，表情微妙，指向那具庞大的尸骨，“那是你呀？”

    “嗯。”寂漓说，“吓到你了？”

    谈九秋摇头，本来确实有点害怕，可马赛克寂漓的出现吸引他所有注意力，再看尸骨时，完全不觉得害怕，他好奇的是――“你怎么会……”好歹让他看到一张脸呀。

    寂漓无奈道：“我的身体还没有凝结成功，只能维持这样的人形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