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真相永远是裂心毒药。
十五岁又三个月那夜,我便懂了。
我原本当墨尘裂心而死是个笑话。不就是你爱的人不爱你,在又一次亲手杀掉你们的孩子之后自杀了么?不就是你以为是我亲生父亲的男人为了救你而喂我喝下所罗阎么?不就是这一切都是你爱人的爱人,我“亲爸”的母亲一手造成的么?不就是如果你没杀掉洛莲的丈夫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么?!
当我从水晶棺中醒来看着手持玫瑰的睡美人一样安详美好的墨尘时,不无恶毒地想。
你凭什么死啊?
而我,为什么还活着?
真正该疯掉的人是我才对,真正该死的冤孽是我才对。
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死去,又活来?
14-2
哭够了,穿好火凤羽衣,没有眼泪地爬起来。我扯着华枫黑色的长袍,一点一点爬了起来。
他并没有抱我,他面容冷俊如极品雪玉雕像,他一双凝霜蓝眸,冰冷地嘲笑我的无力。虽然他并没有笑。
从他第一次没杀我开始,六年多的时间,却是我被他救了无数次。
任之遥为我准备的只是所罗阎的失败品,只是留我一条命。身体里盘踞的毒素,就像一个多世纪前的超级癌症一样,又聪明又顽强。我不断地昏睡吐血,定时安眠药都时常失效。我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挣脱墨痕的手,投向华枫,投向那座离枯叶街74147号刚好二百步的金属贵族城堡,投向城堡里更冰冷的一堆又一堆医疗器械。
被洛莲卖给季冰扬的时候,为了救我,死掉了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孩子——他全身的血都给了我。
一模一样的血型,最高标准的相溶度,最高标准的健康指数。万万分之一。
六年前,华枫握住我的手,三天三夜,近一半的血量缓缓流入我大出血的身体。
他说小染,我要你好好活着。
明明冰冷的无谓,却那般悲伤。
蛰伏的所罗阎不会放过任何与同类结合反击的可能。我可以肯定那包安胎西药是假的。
而三天后的报导,则让我肯定连“安胎”都是假的。
光脑里冠冕堂皇地播报了一句话:高科技研究发展的代价。我笑得倒在赶来的华枫怀里咳出好大一口血来。
然后,我再也离不开华枫——的血。
整整六年,我身体里流的几乎全是他的血。
他甚至为此喝习惯了提炼合成的营养ye,每天瓶瓶罐罐一堆,顶级营养师量身配制,十瓶里有八瓶是补血的。
和华枫接吻的时候,可以尝到他口腔中淡淡的雪莲清香,以及喉咙深处翻涌的沉郁的血腥味。
说不感动,可能吗?
我找不到第二个与我血ye相溶的人。在高攀到下一任饲主前,离开他,我会死。
说到底我自私懦弱又可恶。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只能吃蝙蝠都活下来了,一旦被伤害便全身都竖起刻着“想死”二字的刺,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拔掉它们。近乎盲目,甚至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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