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迪尔叹了一口气。人类贪婪和善变的本性带来的后果，包括至尊宝戒的故事，他早就熟知在心。

    只听得莱格拉斯说：“哈哈，幸好不是我去处理催租讨债这些事情。”

    哈尔迪尔说：“Jing灵王就没想着要赶他们走？”

    “不，我的朋友，让他们开荒种地主要不是为了收租。那里是和孤山直接接壤的连续的森林。要清理出一条边界来要花很多力气。Jing灵王让人放出风声说招人开荒，很快就有人类过来了。没几十年，边界就清理出来了。这一条开阔地让巡逻望风变得很容易许多。如果矮人或者半兽人从孤山方向越过边境穿进我们的森林，必然要经过这片开阔的农田。远远就可以看到。人类白天会在地里劳作，夜里他们的狗会看守农田和宅院。要是有什么外人经过这里，人类通常会察觉到。他们也是很喜欢传消息的。这才是Jing灵王注重的地方。”

    哈尔迪尔暗暗地点头赞叹瑟兰迪尔的Jing明。

    莱格拉斯的马的脚步明显地慢了下来。哈尔迪尔想起莱格拉斯的坐骑只是一匹普通的马。虽然经过Jing灵的驯养，吃Jing灵制备的食物，它的速度、耐力和寿命都比人类养的马匹要强很多，但它的体力是有限的。

    “前面不远就该到鹿跳峡了。” 莱格拉斯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哈尔迪尔的神驹虽然不需要休息，他也跟着下了马，和莱格拉斯一起牵着马并肩走着。他望向莱格拉斯，只见他似乎很有目的地向一个方向走去。但哈尔迪尔眺望四方，看不出那个方向会有什么特别。

    ”你的神驹真是一匹好马。“莱格拉斯赞叹道，”看它的眼神像是听得懂我们说话。你平时就一直骑它吗？“

    Jing灵不但善养马匹，而且能和马对话。惯于生活在林间的西尔凡Jing灵尤其擅长倾听鸟兽的鸣叫，察觉别的生物无法觉察的信息。但是神驹是上古Jing灵王族特有的神兽，是一般的马匹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绿林Jing灵国中并没有神驹。

    哈尔迪尔摇头说：”不，我平时骑的也是普通的马。这次是因为要到绿林来，所以夫人特地拨给我一匹神驹用。“

    ”我还没有问过你，你说你是个行伍长？夫人是怎么想着派你来做使臣的呢？“

    哈尔迪尔略略停顿了一下。Jing灵是不能说谎的。他斟字酌句地说：“我听说夫人因为这次送的东西特别重要，需要一个战士护送，我就请求夫人派我来。我告诉她说我小时候在多瑞亚斯住过，会讲西尔凡语，到绿林来会方便一点。这样派一个人就足够了。”

    “多瑞亚斯。。。。”莱格拉斯念着这个古代Jing灵城邦国的名字。这是奥勒佛的故乡，瑟兰迪尔的出生地。在末日之战之前，多瑞亚斯已经被半兽人的军队毁灭。莱格拉斯几次想发问，问题到了唇边又滚落回他的心底。他最后感叹说：“Jing灵王族正史我早就读过。我们已经很幸运了，有先辈Jing灵记载流传的史书，有Jing灵族人长生不老的生命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对后辈讲述这些故事。可以我总觉得，这世间有多少事情限于纸笔无法看到全貌，或者从写历史的人的立场已经把实情加工过一番。历史永远也没法完完全全讲清楚。哈尔迪尔，你经历了多瑞亚斯的陷落吗？”

    ”没有。城破前我们一家已经逃离了。“

    ”那你在末日之战中参战了吗？“

    ”是的。那时我已经在军中侍奉凯兰崔尔夫人了。“

    “哈尔迪尔，我读过不同的史书，我只是想知道，撇开史书上的记载，当时的战场上，一个普通的战士是怎么感受历史的？”

    哈尔迪尔知道莱格拉斯出生在末日之战结束后。听到他问这个问题，哈尔迪尔既感动又感概。 他说道：”想起这段历史，真是千言万语也说不清。回想在那战场上的每一天，当时只顾得布阵杀敌，别的什么也没想。不知不觉就成了历史。经历的战争多了，回忆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莱格拉斯望着哈尔迪尔说：“你至少记得某个Jing灵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