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同意，这个婚是不是就离不了？”

    李子云露出苦笑的表情，她表示不理解王芃脱口而出的这个问题。

    “你可以以身试法，感受一下。”

    “你能原谅我吗？”

    “再一次的原谅你吗？还会有下一次吗？你能告诉我需要给你预留多少次？”李子云恍惚间觉得一直都有人在向她寻求“原谅”，上一次是万宏，后来她自杀了，现在王芃也要原谅，难道自己的兜子里装着很多个原谅吗？谁都想要来拿走一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李子云问他。

    “知道。”

    “你知道你做过什么吧？”

    “知道。”

    “既然都知道，还好意思要原谅吗？”

    “我没有自知，一时冲动，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子云作了暂停的手势，让他闭嘴。这像剧本台词一样的悔过，干燥且上火，听多了容易暴躁。

    第二天下午，李子云收拾好所有要带走的东西，离开了。关门的时候王芃还在睡觉。她搬去了江对岸摩天楼群旁的一座小楼里，这是她为自己投资的一套养老型住房，没有人知道这个房子的存在，不会有任何亲朋好友在没有她的允许之下进入这个小区，所以她等于隐藏在这个城市里。

    王芃一觉醒来，发现李子云已经不见了，他联系小赵和王铁，开始寻找李子云，他们分别打过电话，却没有问出她的住所在哪里，储明权的律所今天休息，律所保安没有见到李子云进出律所。王芃鼓起勇气亲自给李子云打了电话，对方很快接通。

    “你搬去哪里了？回娘家了吗？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吗？见面谈一谈。”王芃语气诚恳且结尾带有颤音，有点想要哽咽的意思。

    “电话里可以说清楚的就没有必要见面聊。你也不需要知道我住哪里，你如果愿意协议离婚，我可以给你最大的优惠，不会让你有损失；我可以公开表态离婚的原因是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料家人，这样可以掩盖你出轨的事实，不会让你的名誉遭到质疑。我说的这些，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换另一种方式，你可以请业界最厉害的律师，我乐意奉陪。”

    王芃被李子云说到无语应答，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沟通，何况他还是挫败的一方，想要真的挽回，恐怕要想一想其他对策。

    又过了一天，王芃去了品信律所，在会客室等李子云。等到晚上，李子云才出现。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套路，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李子云在忙碌，下班之后小赵开着车跟着李子云的车，绕了好多远路，李子云发觉甩不掉他们的车，无奈只好停在路边，她给王芃发了短信：再跟车就要请警察叔叔了。

    王芃只好让小赵调转方向，回家。

    “你先冷静冷静比较好。”小赵边开车边对王芃说。

    “我现在觉得她的层次越来越高，我配不上她。好像以前我也配不上她，现在这个感觉越来越明显。”

    “你这话说出来，得有多少女生忿忿不平啊？这要是搞对象阶段，谈层次高低还行，你俩都结婚几年了还说这个，没必要了。结婚之后就是互相扶持向前走，谁高谁低都一样，一家人嘛。听我的，先冷静，再打算，等她出手，我们应对。”

    “是我理亏，我得主动，如果等到她出手，就是天下皆知的法庭相见了。”

    “你真的后悔了？不是玩的挺爽的吗？”

    王芃仰起头看着车顶，他后悔与否，对李子云而言都是斩钉截铁的出轨事实，究竟该如何走下一步，他实在想不出好的方案。于是他问小赵：“你能对付律师团队吗？”

    “律师也是讲道理的吧？！以你的社会地位，请个比品信律所更强的团队，比较一下。”

    “我还是想拿感情说事，她不是冷血的人。”

    “就是爱还在，想留住人呗。”

    王芃没有说话，车开进地下车库，迎面照来远光灯，王芃伸胳膊挡了一下。

    小赵搬来和王芃一起生活，这也是王铁嘱咐他的。

    第36章 夜风

    王芃每天给李子云发一条微信聊自己的感想，成本虽低，但是篇幅很长。李子云都会看，但却不会回复他。一周之后，她去见了周沁林，提出要加入周念的团队，这让周沁林非常高兴，当初他邀请李子云回公司被婉拒，但是他始终觉得李子云是团队负责人的最佳人选，所以把单独成立工作室的事情暂缓了。而现在，似乎水到渠成。

    工作室的地址选在周林林工作室的楼下，回字楼的结构，包含了星级酒店、商场、公寓住宅等设施。里面最厉害的要数周林林投资的那家世界级的美术馆，吸引了无数海内外热爱艺术的人来这里参观、办展览。李子云很喜欢这里，她几乎想要在附近买房，因为这附近还有一家周沁林投资的室内滑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