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它，那就够了。生死有命，我们有很多做不到的。师父要教你的这一课就是：万物有灵，皆平等。这也是我们远家御灵之力所以立于不败之地的缘由。不论是人还是灵体，不要仅凭主观判断下定论，很多东西都会骗人，你要学会分辨。”

    “我明白了，师父，是谁控制了它？”

    “那就是以后你要学的了。”

    前途崎岖，路还长呢，孩子。

    第7章 报应不爽

    余生现在对于叫远煦出门只能靠扛，并对这明显的重文轻武感到十分不满。他不知道在他出门一小段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小崽子几乎想附身进书里，这都不是走火入魔这么简单的事了。他睨了一眼正翻阅古籍的远山，有些焦躁的说：“哎，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估计马上要飞升，羽化成书了。”

    “若是如他所愿，不也没什么不好吗。”

    “不好！我不好。”

    “你怎么不好了？”

    “我好不容易把他养这么大，是为了让他变成一堆不经放的破纸吗？”

    “你……养这么大？”远山终于屈尊抬头看着他。

    “对啊，我Cao心都快Cao碎了。”

    “我记得有人从来抱不过一刻钟。”

    “加起来总归超过了。”

    “……你无敌了，我无话可说。”

    余生白了他一眼，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到屋子里拎小鸡一样把远煦拎了出来，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子，身体是使用灵力的基本，你能发挥多少灵力就看你的体质能承受多少，像你这样一门心思沉在书里是不行的。”

    远煦的目光似乎还粘在书上，没带过来，一时茫然得找不到焦点。直到被余生毫不客气的在头上拍了一巴掌，才清醒过来。

    “啊？”

    我刚刚说——余生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哦。”眼瞅着余生的暴脾气又要来了，远煦赶紧乖巧的加上一句：“我明白了，该怎么做？”其实由于他从小Jing力过剩，总是不安分四处乱窜，体力比一般人强健许多。但，显然还达不到千年老妖的期望。

    “疾走啊。”余生对于自己这个毫无建设性的意见一脸笃定。

    远煦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远山倒是难得的附和：“确实，小煦你练的是灵力，虽不直接使用刀剑兵刃这些功夫，但本质都是一样的。要学会观察对手的出招，预判对手给你的着力点，同时也要找出对手薄弱的地方。重点在于速度、机巧和耐力，要学会在灵力比你强大很多的对手面前找到他的弱点。此前说过，一个人的灵力基本总体是不变的，就看你能激发几成为你所用。至于能不能用得恰到好处，那就要看你的体悟了。疾走是个能锻炼综合能力的方法，你跑的同时，注意引导体内的灵力，幻形就是最简单的成果比对。”

    同样的话，经远山之口而出，与通过余生大概有着天差地别。反正，余生眼睁睁看着刚才分明还难以置信的臭小子，下一秒就开始在院子里跑圈，手上还不停歇的试图将灵力幻化成各种鸟兽人形。

    他资质不算超群，好在专注力非常人所能及，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走出来的，因此显得格外沉稳。

    余生如往常卧在院里的柳树上，旁边悬空浮着一套Jing致的酒具，闻着香味就知道是远山酿的百花酒。酒壶自顾自斟酒，一滴不会洒，酒盏则盛满佳酿后自行送到余生嘴边。炙烈的阳光透过青翠的木叶，仿佛满枝都是闪着光的蝉翼。初夏的气候已经开始透出炎炎暑气了，余生的周围却好像自带凉风，拂动柔软的柳条摇曳生姿。

    远煦幻化出的小松鼠，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幻化出的余生虚影一口气吹散了。他倒也不生气，反而是对余生在悠闲的饮酒作乐之余还能轻轻松松分神干扰自己的行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显露出的冰山一角实力，让他首次正面直观了千年老妖的深不可测，颇为震撼，同时也激化了少年的好胜心。

    日头在上，饱受刺激还不肯停下的结果显然也立竿见影——远煦脱水晕过去了。

    余生吓得差点从树上滚下来，没想到刚刚还一脸倔强挑衅他的少年竟然这般不经折腾。朝书房瞟了一眼，赶紧抱了小煦回房，生怕远山出来碎嘴——人身rou长，与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这小子就是太娇生惯养了。

    远山正面对一堆让人焦头烂额的事务，根本无暇他顾。

    桌面上摊开的是一册家臣手书的薄本，上面纪录了目前所有的秩序师家族情况，事无巨细。上次无意中救下的兽灵告诉了他一些重要的信息，兽灵不强，往往是群居生存的。当时被一场大雨困了太久，它们便打算在春集过后的深夜吸食遗留的那点人气，这不违背规则，不致于惊动麻烦的秩序师。周围打这个主意的大都是低等灵体，各自抱团，高级的灵体一般不以此为食，所以并未刻意防备谁。没想到还来不及干什么，它们就被人一网打尽了。大部分兽灵直接被吞噬了，小部分被关了起来，有人侵占了它们的灵识便不见了踪影。这只兽灵因为此前就受了内伤，那晚又无意中被同类抓伤，靠血气和疼痛侥幸残存了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