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红的嘴唇微微张开深深地呼吸，小慧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伴随着稚嫩的笑声，秦朗缩回了手指，“姐姐，妈妈说天使是不需要睡觉的，可你怎么这么能睡呢？”

    小慧无奈地咧咧嘴，“天使也会累的，休息是可以补充能量的啊。”说着她掀开被角，起身走下床，“秦朗来洗洗脸吧，姐姐去买早饭回来。”

    男孩听话地点点头，伸出瘦小的脚，踏着羊毛地毯跑来。

    安静的病房里隐隐听到水珠滑落进脸盆的声音。

    白色的毛巾轻轻地擦干那张苍白而稚嫩的脸。

    “你们起的很早啊！”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红色大衣的漂亮女人。

    “妈妈——你回来了啊！”男孩高兴地迎上去。

    “朗儿，有没有想妈妈？有没有听姐姐的话？”女人亲昵地搂住男孩，在他苍白的脸蛋上浅浅地映了一吻。

    “朗儿想妈妈了，在梦里还想呢；哎，告诉您妈妈，朗儿很听姐姐的话，朗儿还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梦呢。”瘦弱的小手轻轻地抓了抓母亲漂亮的卷发。

    “哦，是吗？，那朗儿快说说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呢？”女人显然兴奋了。

    男孩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丝红晕，“妈妈，我梦见了我的病好了，我梦见了我上了大学，我梦见了我的个子也长的和爸爸的一样高，我梦见了我坐在天使姐姐的翅膀上，飞的好高好高……”

    男孩兴奋的说着，女人的泪便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男孩懵了，以为说错了，伸出了那双微白的小手，擦着女人的眼泪，“妈妈，您怎么了？我说的不好吗？”

    “好，好，太好了，我的孩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长得和爸爸一样高，会的，一定会的……”女人哽咽着、呢喃着。

    慧儿也感动了，她泪眼盈盈，连忙拉着男孩的手，“秦朗，你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因为天使姐姐也和你做了同一个梦。”

    “是吗？”

    “是的”

    “是的”

    ……

    无声的空气里仿佛充斥着些许的感动和无奈。

    良久，唏嘘声才平息了。

    女人悠悠的叹了口气，伸出细长的手指，宠溺地点了点儿子的鼻头，“要想长的和爸爸一样高，必须多吃饭，来，宝贝，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说着她举起右手，晃了晃手里的白色塑料袋。

    “啊——包子、汉堡、炸鸡翅，还有我最想的nai昔！啊！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了呢？”男孩兴奋地一把抓下塑料袋，跑到床头柜前，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袋。

    白色的病房，清冷的空气，一时也因男孩的快乐瞬间由无奈变得柔暖起来。

    女人苦涩地叹息，转眼又对小慧牵强地笑了笑，“小慧儿，辛苦了一晚了，我无言以谢，赶快过来吃点东西吧！”

    “姐姐你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nai昔了，天堂肯定没有吧？”秦朗满脸热情地把一个红色的nai昔瓶举得高高的。

    小慧稍稍犹豫，接过了他手里的nai昔，“谢谢你——秦朗。”

    “不客气姐姐。”男孩又转过身，兴奋地抓起炸鸡翅塞进嘴里。

    “慢点！”女人望着囫囵的儿子，咖啡色的眼眸里盛满了苦涩、心疼和无奈。

    天渐渐的大亮了。

    一轮红日冉冉又升。

    小慧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她又要奔走在繁华的街头，又要去繁杂的劳务市场，又要为找工作而奔走了。她对他们抱歉地笑笑，“小阿姨，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小秦朗。”说着她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头。

    “啊！姐姐你不要走嘛，我还想听你讲故事呢！”秦朗抓住她的手，撒娇地摇晃着。

    “可姐姐要……要去帮助很多人啊？”小慧有些无奈地笑笑。

    “朗儿——乖，去床上休息下，妈妈和姐姐说几句话。”女人拉回儿子的手，不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就见男孩欢欣的笑了。

    女人苦涩的笑笑，拉着小慧的手来到安静的走廊里。

    她压低声音说：“小慧，你是不是很忙啊？可以告诉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小慧腼腆地笑了笑：“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