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划过她如丝长发，他心中一下触动。如果时间可以停留，那么他只要这一刻。只有这一刻，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旁边，完完全全属于他。

    然而，睡梦中的她突然把头转过去，露出因枕着而通红的脸庞。他瞬间把手抽离。当看着她一脸的疲倦，他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他俯身，轻轻吻她脸庞，闻着她耳际那沉郁的檀香香气。他觉得眼前的她，像家里熟睡的猫咪，那模样，那气味，都让他无法自拔。

    “你爱她，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静已经站在他身后，难掩脸上的悲伤。

    他赫然抬起头。“静......我们出去再说。”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她。静。现在我只知道，我想保护她，就这样一直在她身边......”唐清阶望着强忍泪水的静，很平静地说出那句话。

    一滴泪沿着眼梢，滑落嘴角。一直企图掩饰自己的不安，但一滴泪足以暴露。静把脸别过去，不想让他看见更多。

    “你听我说，静。不要这样......”唐清阶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胳膊，强迫她面对自己。“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别人都说我们青梅竹马，谁知道那样的青梅竹马是我多么辛苦才能延续。那年你和阿姨离开，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代价才换来转到你所在的学校的机会吗？从那么小开始跟着你屁股后面满院子跑，一直随着你升初中，高中。你喜欢漫画，我跟着你画......”静的声音明显哭哑了，身体微微抽搐。她不知道，那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他总能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她发现，爱情不是等式，不是你说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

    “静。不要这样......”唐清阶看着眼前豁出去的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抓住他的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

    “不要碰我！现在的你和在你背后偷偷看你的我有什么分别？你总有一天明白的今日的痛苦。唐清阶，我想你记住，即使如此，我不曾后悔。”静说完这句话后，不等他反驳，掉头就走。

    余下唐清阶一人站在原地，良久。十二年了。的确很长了。即使这十二年她一直陪伴在身边，但是，心中的那个位置一直空置，什么时候一个不经意，让认识了才一个学期的周琦璇轻易地占据呢？明明她牢牢地占据那片地方，她却能一脸无辜地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

    他径直走回会议室。

    空无一人。周琦璇不知在何时醒来离开会议室了。他不禁怅然，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

    “莎莎，你猜我今天看见什么？”该天排练完毕回到宿舍后，周琦璇一脸的贼样，拉住莎莎就在卖关子。

    “你这小三八，什么花边新闻被你刮到了？”莎莎对周琦璇的认知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粗俗一点来说就是，周琦璇只要竖起尾巴，就知道她想拉大还是拉小。

    “今天去漫画社时，我睡着了，醒来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唐清阶和静学姐在亭子里说着什么，唐清阶还用手搂着静学姐呢，真是一对璧人。不过静学姐好像在闹别扭呢。就不知道那只呆雁会不会哄人！”周琦璇一脸的担忧。

    “别人的事你就少担心啦。还是顾好自己吧。这个星期六就表演了。对了，演出时你打算穿那套衣服啊？”

    “啊？！这个我没想过呢？！怎么办？那一套呢？哎呀，这套怎么样？厄，那套呢？”周琦璇翻箱倒柜地翻出皱巴巴的裙子，一套套往身上比划着。

    “哎呀，你的都太休闲了，要不我借你一套。”莎莎拿出新买的格子套裙，递给忙得晕头转向的周琦璇。

    “莎莎，爱死你了。”

    “哎呀！你一开心就会咬人！”莎莎在那里狂叫。

    后台准备中，一片混乱，表演人员都在紧张地化妆换衣。

    “哎呀，你弄好没有啊？”

    “你看你的唇膏都掉色了，快补上一点。”

    “你们谁看见我的缎带了？”

    “节目单呢？现在是第几个节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