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芳看计南星一直不说话，心急道：“计总，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澄清，这样下去很影响我们的股价和市场份额。”

    “不急，”计南星滑动着鼠标，“让他们先高兴一会儿。”

    “顾姐，你叫老吴把购物节半个月内，各大仓库的监控视频整理到云端，然后把链接发给我。”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在她脸上，“芳姐，你给我找个化妆师来，再从部门里找两个会拍视频的人，来我办公室。”

    “余万亭先让舆论把南极星的名声搞臭，”计南星双臂在胸前交叉，靠在椅背上，“那我就借着这波流量，乘风起。”

    黎芳带着两个小姑娘进来，其中一个背着化妆箱，冲她点点头，“计总，您的意思路上黎经理已经跟我说了，这个妆容您放心，保证把您打扮得楚楚可怜，让人我见犹怜。”

    “哦，大可不必。”计南星抬眸，“那些不理智的人都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她悠悠一笑，“可怜巴巴反而会被说是卖惨，你给我画个最威武雄壮的妆容，让他们看看我计南星也不是好欺负的。”

    化妆师很专业，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妆面。黎芳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计总本身就攻气十足，眉眼锐利地像一把火尖枪。偏偏这副妆容放大了她冷艳高傲的美，像云端无人敢染指的仙鹤。现在她只是端正大方地坐着，就让人膝盖发软，想俯首称臣。

    澄清视频很快录制完毕，黎芳让他们回去赶紧剪辑视频。她忧心忡忡地刷着手机：“计总，我们官博得说点什么了，现在全平台的公司账号都是一片骂声，还有水军刷起话题#南极星速运赶紧倒闭#和#全民抵制南极星速运#。”

    黎芳刷着屏幕，忽然爆了句粗口：“妈的，南星你能忍我也忍不了，余万亭也下场了！”

    计南星滚动着鼠标，看到他新发的微博。

    [@余万亭：一个人真正的温柔，是能对陌生事物保持一片尊重的心。]

    余万亭一直自诩是微博里最会写诗的投资学者，针砭时弊，最善于为不公正的事情发声。许多网民还真就把他当成圣人，觉得他是难得有良心的企业家，而且他不管无论评述什么，都要加几句Yin阳怪气的酸臭词，好像展现了他多高的文化水平。

    圈子里最脏的，不就是他衣冠楚楚的余万亭。

    “芳姐，别着急。”计南星神秘一笑，“我等的就是他主动下场。”

    *

    余万亭站在巨大的长条鱼缸前，观赏着从世界各地空运来的珍稀品种鱼。他随手撒点鱼食，几条大鱼猛地冲过来争抢，体型小的鱼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潜伏在水底，不敢上前。

    “余总，”林升讨好地笑着，“水军我找好了，现在南极星速运在网上的名声已经臭了。计南星那边还没反应，估计是在想怎么公关。”他小心翼翼地瞄着余万亭的脸色，“盛夏购物节马上结束，计南星肯定会开始内部审查，到时候我就危险了。”他咽了口唾沫，“余总，您看……”

    一条小鱼见几条大鱼在撕扯争抢，飞快地游过来吞掉鱼食，正欲逃开时直直撞进一张血盆大口，瞬间没了踪影。

    “急什么。”余万亭心情颇好地又捻了点鱼食，“我说过的话，你还怕我言而无信？”他回身看了眼林升，那人马上抖着身体低下头去，余万亭似笑非笑，“林升，盛夏购物节结束你就从计南星那边辞职，我在集团里给你安排COO（首席运营官）的位置，余氏下属新成立的三个物流事业部，全权交给你管理。”

    林升听了，脸上迸出喜色，连连给他鞠躬，转身离开。

    余万亭看着水缸里的鱼，Yin恻恻地勾起嘴角。南极星速运出了这样的丑闻，市值下跌，更是找不到投资商。等计南星倒了，方家肯定会迅速反应，直接投靠余氏，到时候物流行业的头把交椅，还不是他余万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