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梨汁香（重陵H）

    方云漪奇道：“你哥哥为什么让你陪我？”

    重陵说道：“哥哥要和朝天教商议喜事章程，大小事宜，千头万绪，全都要在明天十二个时辰内筹备万全，可有的他忙了。他说他没空来照顾你，叫我……时时刻刻陪着你。”

    方云漪说道：“依着我们汉人的规矩，成亲之前是不让新人见面的。我舅舅要是知道，肯定会怪我胡作非为、不懂规矩。”

    重陵说道：“别怕。哥哥既然让我来，那就是不妨事。”听他的口气，仿佛他哥哥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方云漪微笑道：“你很听你哥哥的话？”

    重陵神情有些费解，说道：“他是哥哥啊。”

    弟弟听从长兄，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吗？

    方云漪笑了笑，说道：“我也想有个哥哥。”

    重陵想到他们白天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方云漪情动之下，曾声声唤过他哥哥，不禁胸中一热，低头看着别处。

    方云漪推开门走进屋中。

    重陵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手足所措立在原地。

    方云漪脱下外袍搭在椅上，转身看见重陵只顾着站在门口，笑道：“你还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要进来吗？”

    重陵立即跟进屋。

    方云漪取火刀火石点燃了蜡烛，屋里流光如春，暖意融融。方云漪上了门闩，引着重陵进了内室。

    重陵一掀开帘子就皱了皱鼻子，说道：“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方云漪现在是闻“香”心惊，忙道：“什么味道？”

    重陵走到窗前，说道：“是这里传来的。”

    方云漪推开雕花窗子，只见窗台上摆着一只盒子，正是陆月归酒席上所赠的玉如意。

    方云漪拿起盒子，取出玉如意给重陵看，说道：“这是火狐仙送我的见面礼，舅舅让我放在屋里辟邪。估计是方才我屋里没人，小弟子顺手把盒子放在我窗外了。真是心大，也不怕丢了。”

    重陵低头闻了闻那玉如意，说道：“确是狐狸味道，臊得难闻。”

    方云漪也低头仔细分辨气味，吸了吸鼻子，抬头笑道：“怎么我什么味道都闻不出？还是你鼻子灵。”

    重陵不说话。

    方云漪听他的意思，只是不喜欢狐狸天生的气味而已，便顺手把玉如意连盒子放在条几上。

    重陵游目四顾，只见内室陈设素净简朴，一张大床悬着白纱帐，床上放着一张小矮桌，桌上摆着一碟子酥皮果馅饼和两枚香梨，想是方云漪常坐在床上吃东西。

    方云漪问道：“你吃不吃点心呀？”

    重陵说道：“方才酒席上吃了好些，甜得齁。咱们睡罢。”

    方云漪把吃食都收到床头，将自己平时睡的那床被子归到右边，开箱取了一床新被子，展开铺在左边。两床被子中间隔着一张小矮桌。

    方云漪说道：“你睡这头，我睡那头。”

    重陵说道：“嗯。”

    两人便即洗漱，随后吹灭蜡烛，脱了衣服，上床安寝。

    方云漪放下帐子，裹着被子就睡下了。

    重陵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却是心chao起伏，难以入眠。

    糕饼的面香，梨子的果香，还有少年肌肤散发的难以言表的味道，一齐钻入他的鼻中，让他胸膛中涌起一阵阵chao热，憋闷在心，无处可泄。

    他盖着被子翻了个身，后腰却撞上了小矮桌坚硬的桌角。

    这张床虽然宽宽大大，但今夜挤着两个人，中间又放了一张桌子，实在是满满当当，寸步难移。

    重陵身上发热，索性掀开了被子，抱着手臂缩着身子，一声不吭躺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