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

    老余见郭眠可算来了公司，感动得鼻涕眼泪齐上阵。

    “都处理好了？”他这话问的既是郭眠找的女人，也是指他在钱醒那的形象有没有因此折损。

    明白自己根本没啥形象分的郭眠冷哼一声：“八卦。”

    “你不是说很急？我瞧你头发也没秃几根啊。”

    未到中年先脱发算是老余最过不去的坎了，还好他们几个说话向来喜欢互损，你捅我一刀子，我戳你一剑的，也是种表达爱的方式。

    他摸了摸顶上稀疏的黑发，“急！都急死我啦！”

    说完后拉着这有钱的祖宗向前，指着会议室的电脑屏幕大喊。

    “你看。”

    屏幕上播放着这次他们同一个大牌子避孕套合作的广告片。郭眠观看了几秒，很快就搞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哪个狗日定的？”这屏幕上广告的署名是他们公司制作，播放的却根本不是他们自己设计的成品。

    虽说避孕套这东西是面向男性的产品，但是性这件事往往不是一个人，所以做避孕套的广告推广无论是哪个公司都会格外小心。

    如何在不让其他群体感到尴尬的同时，凸显这个牌子避孕套的使用魅力，而不是简单地讨好男性，这就要看不同广告公司的能力。

    男性将手上的避孕套甩进垃圾桶，女性半路飞扑拦出，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这种没水准、没品味的垃圾。尤其开篇大写的他们公司名，郭眠怒极反笑。

    “告。”他不差钱。

    老余知道这不是重点，他急道：“问题不是这个。”

    “这广告我已经和品牌方交涉了，法律步骤同时也展开了，打官司是避免不了的，问题是…”

    “什么？”高chao后的郭眠有些倦了，抚摸着额头，示意他说话不要再吞吞吐吐的。

    “问题是这广告已经在好几个城市同步发了，虽然拦截掉了一些，观看到的群众数量还是非常庞大。”他把手机上的数据给他一看，“你看，社交软件上关于我们公司的热搜词条也出来了，大家都在骂啊…”

    “你不会澄清一下？”郭眠皱眉，不明白这点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老余这个当家人差点被大少爷给气吐血了。

    “祖宗，人言可畏。”

    “你知道传播谣言和坏事有多快吗，你知不知道你澄清不澄清的，其实没那么多人关心真相啊。”

    “而且，当初你为了逼阿醒回来，那件事已经对公司的名声造成了…”

    “打住。”郭眠不想再旧事重提，他划开一个抽屉熟练地抽出一包烟来，点上火仰着头惬意地吸。

    “你说吧。”他闭上眼睛，含着烟讲的话也被吞进烟里，“要多少钱。”

    不就是撤热搜再买水军嘛，钱就能搞定。

    老余把哭脸一搭：“还真不是钱，我们是弄广告的，你名声不好了招牌不亮了谁给你资源？”

    “我把你叫回来就是问问你，认不认识什么有才的大导演来着，给我们再拍个短片，洗洗名声。”他郭家家大业大的，郭少爷又声色场所门清，他还不信找不到个有才华的。

    弄明白他意思的郭眠沉默了片刻。

    突地笑了。

    “呵。”

    “你笑什么？”老余有些毛。

    “我笑你蠢。”他起身将烟灰随意地磕在自己裤子上，像是看不见裤子上烧出的大洞。

    “找什么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下轮到老余皱起眉头：“你别和我开玩笑了，阿醒哪会拍什么广告。”

    郭眠冲他喷了口烟：“你傻？”

    “你忘了她上个男友是什么人了。”

    “草！”得到提醒的老余一拍脑门，瞬间悟了，“你说…她上个做导演的小男友？”

    “行啊，可以啊！等等我搜一搜啊…前段时间我还记得璐璐提起过的，那孩子在哪哪拿了国际大奖。”

    “戛纳。”郭眠看向窗外，波澜不惊的。

    “对对对，老郭，可以啊！”老余激动地给了他一拳，“不是我说你，都还关注人家前男友呢，不对，前前男友，哎哟不对，你们这关系乱的。”

    “总之，你小子给了个好主意啊！”得了奖的新锐导演加盟，再砸点钱下去，他还不信救不回名声。

    郭眠一笑：“没事了？”利落跳下桌子向门口走去。

    “等、等下！”余黎拦住了他，“人选有了，怎么弄啊？让钱醒去当说客？还是直接公司对接呢？”这熟人有熟人的好，可也有熟人的尴尬。

    郭眠站在原地，低头看到一只灰色的蛾子扑棱着翅膀停在自己的脚边。

    他伸出脚轻轻踩住，碾上一碾，再抬脚时蛾子就变成了一堆灰。

    他气定神闲的，“你先找吧，和他说，公司会派钱醒去全程督看，问他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