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童年没有悲伤的时候，孩子们有着最灿烂的笑容。可是幸福只是一瞬间的虚幻。那漫长的成长岁月里，阳光习惯沐浴在爱里，变得懒散，光芒渐渐减淡，不知是什么时候，乌云已经密布在那条成长道路的上空。

    所以，他们在昏暗里哭了。

    眼泪，是成长带走的翩翩飞舞的蝴蝶，透明，却带着血迹离开了阳光照耀的地方。

    那个早上，家里接到一个电话。屋里就一片寂静。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他们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做，包括他们的父母。只能娓娓地回答，“你过来看看他，看他的决定吧。”

    在那个女人来之前，爸爸来找哥哥。

    那时夏诺允还跟夏家兄妹下棋，夏宁输了，死不认账。夏霜薇笑话他。

    “你们不用跟出来了，我跟诺允有话要说。”

    他们第一次看见爸爸那样严肃，害怕哥哥被训话，偷偷地跟在后面。

    爸爸跟夏诺允说了一大堆话，仔细的夏霜薇他们没有听清楚，大概内容也算听明白了。夏诺允要走。

    虚掩的房门那传来爸爸叹息的呼吸声，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他拍拍哥哥的肩膀说，“你自己做决定吧。”

    从透光的门缝那看见夏诺允的脸，逆光的脸上没有表情。

    夏霜薇抓着夏宁的手，夏宁甩开她，没有说话，自己回到房间里。夏霜薇也想不到要说什么。他们还小，无法改变事实，只是站在房门口那，夏诺允出来的时候，手触摸她的脸，笑容惨淡。

    下午，门外来了一个女人。

    夏霜薇从窗户上偷看，那个女人有长长的卷发，戴着一顶帽子，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婀娜多姿。她的笑容很温暖。爸爸说这个女人就是哥哥的妈妈，她真的就像哥哥一样，是个很美的人，真的很美。他们都是天使在人间落下的尤物。

    天使为什么要带走他们亲爱的哥哥。她一直都很乖。

    那几天，夏诺允都跟那个女人出去，购买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回来，那个女人的脸上充满笑容。夏霜薇看见她白皙透明的皮肤上那点点晶莹的汗珠，还有那双深情的眼睛，她就会嫉妒。嫉妒时，心会隐隐作痛。

    夏诺允有几天没有陪她了，掰手指头数，也数不过来，她明明是成绩很棒的孩子，却无法计算这道数学题。

    爸爸说，他在办理转学手续。

    妈妈说，他要陪伴亲生妈妈，好弥补那空白了10多年的感情。

    夏宁说。他什么也没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夏霜薇抱着白熊娃娃坐在他的房间里等他，从早上等到晚上，在他回来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天，是他要离开的前一天，他留在家里，陪他们吃饭。第一次吃饭是那么安静的，安静到筷子掉落地上都觉得刺耳。饭后，各人默默退场，夏霜薇来到夏诺允的房间里。

    “哥哥，你真的要走吗？”

    夏诺允没有看夏霜薇，只是抬起头望向天花板，夏霜薇无法看见他的眼睛，无法猜测哥哥的心思。

    夏霜薇抱着夏诺允的腰，茉莉花香从夏霜薇的发丝那透出来，沁人心脾。

    “哥哥，你要抛弃小夏不要了吗？”

    夏诺允不语，抚摸夏霜薇的脸，他们的眼睛对视。夏霜薇从夏诺允的眼睛读到暧昧不清的情感。他把房门关上，两人单独在一间房里，夏诺允亲吻夏霜薇的唇瓣，如蜻蜓点水那么快，夏霜薇眼睛都来不及闭上就结束了。

    他抱着她的腰，亲吻她的头发。

    “等我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爱上别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

    柔顺地，他帮她梳头。两人坐在床上，夏霜薇靠着夏诺允。

    夏诺允微笑着，他没有回答。

    沉默，夏霜薇第一次见夏诺允对她沉默。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分，没有给你期限就叫你等我。”

    夏霜薇摇了摇头。

    这夜，他们相拥着睡。

    晨曦的阳光刺目，绿叶上的水珠早就蒸发了，苍翠、落寞。

    他站在车门前等待夏霜薇，可是她躲在房间里哭泣，并没有出来。车要开了，那响声撕裂了站在窗帘后面的女孩的心。

    第一章 夏至，紫晶的命运（…

    （8）

    夏霜薇天天望着窗外，期待门那会出现夏诺允熟悉的身影。偶尔一只是个灰影让她忽然兴奋，跑出去追赶，总在转角那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