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病了。

    莫老爷请了几个城里有名的大夫都不见好，瞧也瞧不出什么病症来，最多便是开几副补药。莫老爷只得写信快马加鞭让人送去京都，叫那莫沏玉想想法子，找京城里头的名医过来。

    “沏玉如今忙碌得很，别总找他的麻烦。”

    经过莫寅文卧房时，何阳听见里面传出夫人的抱怨声，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是手足，哪有当大哥的不关怀兄弟的道理？”

    “手足？”莫夫人轻笑，“老爷别忘了，三少爷是庶出，尊卑有别。”

    何阳没听到莫寅文反驳什么，做下人的也不好再胡乱听墙角，便轻手轻脚走开了。何阳心里觉得不大好受，着实可怜莫清琼那孩子。虽说小少爷非他所生，好歹也是喝他nai长大的，与他情谊亲厚。蔡姨娘年轻时得宠，小少爷便也被宠着，现如今，莫老爷在唐含笑之后又收了两位小妾，早就不再去蔡姨娘房里了，连带着莫清琼也被冷落下来。

    何阳在莫府待了十几年，原本什么都不懂，现下也算是看遍了大户人家里的人情冷暖。

    回到唐含笑房里时，他正立在窗前，唐公子卧房正对着后院的锦鲤池，他喜欢那些色泽艳丽的欢快鱼儿，莫老爷当初也就特地将他的房间安排在了此处。

    “唐公子，茶来了。”

    “嗯。放下吧。”唐含笑转过身，冲着何阳微微笑了笑。

    何阳觉得有些恍惚，光Yin似乎已经磨平了唐公子曾经灵动的棱角，让他变得愈发柔和。但他却突然开始怀念那个从前会使些小性子，也会冲进烟花之地将他救出来的唐含笑。

    “想什么呢？”唐含笑走上前，拧了一把何阳的脸，“还在愁小少爷的病？”

    何阳只得点头。

    “既然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可忙的。”唐含笑说着，又捏捏何阳软绵绵的胸脯道，“晚上回来陪我睡就成。”

    “哎。”何阳捂了一把胸口，也笑起来，“是，公子。”

    “出去出去，都出去”

    何阳来到莫清琼房门前的的时候，正有两个下人匆匆忙忙从里头跑出来。

    “nai娘，你可算来了。”其中一个小丫鬟见到何阳，长舒一口气，说。

    “这是怎么了？”何阳轻声问。

    丫鬟道：“小少爷不肯喝药，正发脾气呢。”

    “我没病，喝什么药！”

    何阳抬头张望，只瞧见罗帐里有谁蒙头在被窝中，说话瓮声瓮气的。

    真是个孩子。

    那丫鬟满脸的委屈：“小少爷最听你的话你去看看吧。”

    何阳暗自叹了口气，说：“知道了，你们先去吧。”

    阖上门，何阳轻轻走到床边，撩开帐子一角，唤道：“小少爷？”

    不一会儿，莫清琼的脑袋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脸颊红扑扑的：“nai娘”

    “怎么不肯喝药？”何阳坐在床沿。

    “我没病”莫清琼坐起身，“你怎么才来看我？”

    何阳伸手抚着他汗shi的发丝：“你瞧瞧你，脸上身上都是虚汗，喘气这么急，还说没病我得伺候唐公子，平常时候走不开，难得跑来见你一次，已经是公子开恩了。”

    莫清琼握紧了何阳的手：“那我就把你讨到我房里来伺候。”

    “使不得。”何阳摇摇头，难得严肃地说，“不要惹老爷生气。”

    莫清琼垂着眼角，十分委屈似的：“那nai娘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三少爷年幼时，何阳偶尔也会过来与他一同午睡，但现今他大了，再要何阳一起睡恐怕有些于礼不合。

    “nai娘”莫清琼软软地央求道。

    何阳心软，脱了外衫和鞋袜，上床躺到莫清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