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肋骨断了三根，也可能是四根。喉咙传来腥甜的味道，这是内脏破碎了。

    在地上瘫了半晌，他才缓过神来，将还坐在自己身上发呆的多萝西扒拉下去，他疼得连连吸气。

    多萝西紧张地问：“你要死了吗？”

    “……不，没有。”

    多萝西看到了他齿缝中的血，她神情悲伤，尽管她并没有看起来的这么悲伤。

    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太悲伤的程度，不是吗？

    多萝西：“我会为你准备一场隆重的葬礼”

    “……谢谢，这就不用了。我觉得我能长命百岁。”

    呵，他救了她，她居然还想着他死。

    真是铁石心肠呢。

    他对自己施展了疗伤术，勉强治愈好伤势，剩下的等时间来愈合，便不准备在伤势上花太大心思。

    他没事般站起来，还伸手将多萝西拉起来，“想好怎么跟塔伯夫人解释了吗？”

    穆瑟可不在乎什么解释，说这话存心想看多萝西的反应。她很凝重地摆头，陷入了很认真地思考。

    “多萝西。”

    听到严肃的声音，多萝西吓得又是一瑟缩，她僵硬地扭过头：“母母母母母母亲。”

    塔伯夫人冷傲地点了一下头，又转眼看着穆瑟。

    穆瑟无辜地睁着眼，揉着胸口：“啊，我摔得好痛啊。”

    “那你需要马上下葬吗？”塔伯夫人保持着和平时相似的态度。

    穆瑟：“谢谢您，我觉得我还能再活一段时间。”为了表达对塔伯夫人这位奇女子的尊重，穆瑟将原话里的‘长命百岁’都改成了‘一段时间’！

    塔伯夫人出乎意料地没有多提那间屋子一个字，她款款走来，在多萝西面前俯下身子。

    “有没有哪里受伤？”塔伯夫人语气是穆瑟从来没见过的温柔。

    他一下有点发愣。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表露出的没一个字，都不及这万分之一的温柔。塔伯夫人脸上的关爱毫不作假，再三确定多萝西没有受伤后，她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住多萝西，“被吓坏了吧。”

    “也不是很吓人……”她磕磕巴巴地说。

    她柔声说：“佣人们会将火扑灭，多萝西，饿了吗？”

    “嗯。”多萝西很愧疚地低着头，虽然塔伯夫人并不追究这件事，“对不起。”她软绵绵的嗓子说。

    “没关系，着火了，扑灭就可以了。”塔伯夫人再次安抚好多萝西，趁着她还在愧疚的时候，又补充说：“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

    多萝西满口答应。

    两人走出一段路，多萝西突然记起后面没跟过来的一位庄园客人。这名客人现在也是她的朋友。

    她回头看了眼栋在原地，眉眼弯弯看着她的穆瑟，朝母亲露出疑惑地表情。

    客人不与她们共进晚餐吗？

    塔伯夫人斜眼着穆瑟，眼中藏不住的疲倦：“走吧？客人，您莫不是不想用晚餐？”

    穆瑟默默跟在了两人身后，一路上佣人的回头率自然不低。

    看着佣人两两三三围在一块咬耳朵，穆瑟故意提高音量说：“我最好的朋友多萝西，你希望今天的晚餐是什么呢。”

    塔伯夫人听到“最好的”这三个字，鼻腔中发出一声讥笑来。

    多萝西没在意这么多，她回答说：“小米粥。”

    塔伯夫人问：“多萝西，你最好的朋友换了吗？”

    “最好的朋友？”多萝西毫不犹豫地说，“没有！我最好的朋友是哈珀！”

    穆瑟：“……”

    哈珀是谁……

    不过没关系，穆瑟脸皮厚。他阔不知羞地说：“那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