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银簪插在桌子上。
没有人动手。
她扯下坎肩,捽到地上。
“动手!”
婆子、丫环忙端起盘子,碟子,鱼贯往她房里送。
走,长裙绊脚,她解腰带,脱掉裙子,不解恨,她又脱掉皮袄。
咬牙切齿,她一路脱衣服,一路走回房。
贺去直到她远去,才睁开双眼。
揉揉太阳xue,贺云摇头。
——麻烦!祸害!
武影坐在凳子上,对着抱衣服进门的银儿说:“把门关上,把外面的人都叫过来,还有,加筷子。”
关门。
婆子、丫环站成一排。
“给我坐下!”她喝道。
没有人回应。
“小姐,别这样。”银儿拿了披风让她披上。
“造反了,给我坐下!”她拍桌子。
婆子、丫环一个一个如上死刑台般,惴惴不安围着桌子坐下。
没有人动筷子。
“吃!让我知道谁少吃少喝,我跟她没完没了。”她又拍桌子。
动筷。
婆子、丫环从开始的假意地夹菜吃,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地“飞龙过海”,“狂风扫落叶”地吃光桌上的菜,她们不拘言笑的脸竟然溢着笑容,敌视的眼神不再出现。
婆子、丫环磕头,开门,全退出门外。
门外,她们的眼神交汇,交流。
——她没有骄气,只有任性。
——她没有尊卑之念,只有胆大妄为。
“小姐,我快要撑死了。”银儿挪挪身体,倒杯浓茶让她解解油腻。
喝下,她打了个饱嗝,伸伸懒腰。
她动手收拾桌上的盘碟。
“小姐,这不是你干的活。”银儿忙抢下手中的活。“来人,撤下!”
两个丫环上来收拾。“小姐,让我们来吧。”
利索,不一会儿,桌面收拾干净。
一个婆子进来,作揖,说:“小姐,天色已经晚了,早些梳洗,休息吧。”
几个婆子架起四个大火盘,照得满堂光辉。
她抬头,向外张望。
——天黑了……
“小姐,跟我走吧。”银儿说,帮她拢好披风。
她随银儿走。
一条长廊延伸开来。
廊檐下,银儿突然停下,指着一扇门。“小姐,这是你的卧室。”
“我还没有想睡觉。”她拒绝进房。“洗澡。”
“洗澡,这边。”银儿老马识途般,提着手中的灯笼,开路。
长廊尽头,是一扇大门。
拉开门,银儿说:“里面是一个浴池,洗完之后,可以叫我,你卧室中有门可以通向这里的。”
她进去。
“呜……”门关上的瞬间,泪涌出,银儿急忙扑到廊柱上。
哭,压抑。
灯笼坠地。
火,慢慢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银儿只顾着哭,哽咽的声音如有人在拉一把断弦的琴,刺耳!
一双手,一盆水,扑灭了火。
一双手,一个怀抱,容纳了银儿的伤心。
咄罗质抱银离开。
“小姐房里的人都是其它府上不要的人,少主为什么这样安排?她们的眼神无礼,目中无主。……”
银儿只顾哭,忘了男女礼数。
银儿只顾哭,忘了身在何处。
一只手,突然,抓上银儿的手臂,摇。
“姑娘。”声音胆怯。
咄罗质放银儿下地,瞪着多事之人。
银儿敛住眼泪,看着眼前的婆子。
“姑娘,小姐犯病了。”婆子心急地抓住银儿的手,拉。
“什么?”银儿本能向后一挥手,然后,跑。
咄罗质心里低咒。
婆子失势,倒在他身上。
他失势,倒在地上。
狼狈。
欲望的事
重重轻纱布幔包围的是一池温泉。
温泉,热气氤氲。
四周跳跃着灿烂的星光。
她眼神发亮,惊叹!
——钱!钱!
四根柱上镶着四颗大夜明珠。
脱掉衣服,她迈进池中,池水淹过她的颈。
她来回游动,眼神始终定在夜明珠上。
——钱!钱!
水中,有人向她靠近。
她并没有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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