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振心口一闷：“……”

    想到刚才自己对女儿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愧疚地不行，不由得开始动摇。

    “是我不对。”他缓了脸色轻拍妻子的肩膀，安抚道：“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再考虑考虑，再怎么说晓雅也是我外甥女。”

    沈知慧沉默片刻。

    “我知道她家世可怜，但我们已经把她抚养成人了……”

    之后的话姜晓雅没心情再听了。

    在知道沈知慧有把她送走的意思后，她又惊又气，但害怕过后心里很快有了对策。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她冲回房间隔间拖出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接着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后胡乱地塞进了箱子里，不过三四分钟，她把箱子拉链一拉，扛着没装多少东西的箱子下了楼。

    她踉跄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沈知慧和徐怀振皆是一惊，特别是看到她身边的大行李箱。

    “这是干什么？”徐怀振皱眉。

    姜晓雅拖着箱子走过来，等在两人面前站停，她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舅舅舅妈，这么多年多谢你们的照顾了。”她声音很哑，大概是哭了很久：“我做了错事，没脸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了，虽然我没了爸妈，但这几年你们对我像爸爸妈妈一样好，是我让你们失望了。”

    她清秀的小脸上全是泪痕，眼睛又红又肿。饶是沈知慧说着送她走，这时候也于心不忍。

    徐怀振也叹气，问：“你准备去哪里？”

    姜晓雅勉强一笑：“先去爷爷家吧，我很久没陪他们了。”

    徐怀振站起身，有些无奈：“你爷爷nainai这么大的年纪了，你这样回去不是让他们担心吗？”

    “那我……先去酒店。”

    “胡闹！”徐怀振板了脸：“你这孩子，多大点事你还闹离家出走，回楼上去。”

    像是受到关心，姜晓雅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拽着行李箱的把手不肯松手，哭道：“舅舅，我自己都不能原谅我做的事，我没脸留下。”

    沈知慧没说话，伸手推了推丈夫。

    于是徐怀振上前，父亲一般温和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导道：“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着他不容争辩地对不远处的李婶一招手：“李婶，过来把晓雅的行李拿上去，省的她再闹。”

    李婶应了声，小跑过来拿走了姜晓雅的行李。

    人心都是rou长的，沈知慧看了她后悔难过的模样，终究心软没忍心提送走她的事。

    这件事，还是以后再提吧。

    谁都没看到，在姜晓雅转身跟着李婶上楼时，那抹仿佛胜利者般自得的笑容。

    ——

    夜晚的S市并不比白天静谧，一辆天蓝色的宾利飞驰在路上，迎风扬起一地路边的花瓣。

    车上，徐枝悄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而徐迟川则时不时往这个看起来不太想搭理自己的妹子身上看一眼。

    兄妹俩的相处难得没有硝烟味。

    这两人吃完饭没多久就出了门，因而他们并不知道姜晓雅显些被送走，在她演了一出大戏后又留在了徐家。

    车子快到目的地，见她好像真只把自己当司机，徐迟川气笑了，开口就训：“你大晚上的去酒吧干什么？”

    今晚，两人有同一个目的地，那就是阳光清响，S市有名的酒吧。

    徐枝悄瞥他一眼，“你不是也去？”

    他一个大男人和她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能一样？

    徐迟川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立马把她送回去，要不是知道就算自己不带她来她也会想其他办法，他才不让她搭这趟顺风车。

    “我在A250包厢，估计两小时内结束，你有事就打我电话，直接来包厢找我也可以。”他没好气地叮嘱，想想他还是不放心，追问：“到底谁约你，不会是哪个野男人吧？”

    徐枝悄觉得徐迟川和他的包厢名很搭。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几百米处闪着红白蓝黄光的“阳光清响”四个大字格外惹眼。

    “不是男人，约我的是云枣枣。”徐枝悄实话实说，接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你在那里停下，我不想被拍到从豪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