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燕燕大眼一瞪：“美得你，这还能送给你啊？有没有搞错，没耳洞也不能送人的，这可是我的第一份恋爱礼物。第一份啊，人生的第一次……”

    看着倪燕燕双眼迷离的状态，艾琳认为她是中魔了，因为不这样想，好像无法把眼前这个小女人跟以前那个大大咧咧、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相联并论。并且自己已经面临要随时大吐一场的可能了。

    其实，艾琳也没有真要倪燕燕什么耳钉的心思，她目前心里一直在想着的是，怎么样拒绝金大强的邀请。

    这两天，金大强老是打电话给她。只说他心情很不好，希望艾琳把他当朋友听听他的倾诉。

    艾琳随口问了一下：“你怎么跟杜颖说不谈就不谈了啊。”

    金大强解释道：“压力太大了，每个人都以为我看中的是杜颖的钱。我是喜欢钱，但这种方式不是我喜欢的，我可以自己赚钱，我不会靠女人的。”

    艾琳说：“那你现在应该是不喜欢杜颖了，你不怕她会难受？”

    金大强说：“怕有用吗？她也是有压力的，顶着无数人的口舌跟我在一块，也真不容易啊。既然我们都有难处，何不早点了断。”

    说真的，艾琳那会儿心软了一下，金大强也是普通人嘛，怎么可能没有缺点呢，她想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听听金大强的倾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

    艾琳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妥，具体哪里不妥，她又不是特别清楚。这个男人情商极高，别又被他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捉弄一场，那可大丢脸面了。

    3、似曾相识的耳钉

    晚上洗完澡，倪燕燕不想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千思百想一番，便跑到楼下的金饰店去问穿耳孔的事。老板娘认识她，笑盈盈问她是不是打定主意了。

    倪燕燕郑重点着头。

    于是老板娘就拎起一只可怕的“发射枪”掠过她的头发，瞄了一会儿，拉她的耳朵不停地说：“你耳朵怎么这么小……怎么都没有耳垂……这让我往哪儿穿？……”

    倪燕燕几乎想撒开脚丫子跑。

    可她还是咬着牙坐了下来，对人过半百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说：“你不知道我羡慕你的女人味很久了吗，没关系，你尽管穿，喊疼我就不叫倪燕燕。”

    老板娘嘿嘿直笑，发射枪举得高高的，说：“你这样子，真像奔赴日本鬼子屠刀下的英雄！令人好感动。”

    但听得“砰砰”两声，世界停止，有两秒钟的沉寂。

    “痛，痛死我了……”

    倪燕燕在心底狂叫，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是为了面子，为了尊严，叫声没有从她嘴巴里冲出来。眼眶里闪动着泪花儿，用劲吸收回去。直到付了钱出来，她才开始埋怨老板娘不懂怜香惜玉。就不能轻一点吗，什么破技术啊。

    回家对着镜子看红彤彤的耳垂，竟觉得自己像爱国英雄一样光荣而崇高，刚才的疼痛一扫而光。接下来每天好几遍不厌其烦地擦药水消毒，心里是小时侯期待过年时一般的心情，翻着日历牌，只等那一天到来——

    漂亮、幸福、万人瞩目的日子、还有毛毛赞美的眼光……

    一个星期之后。

    中午和单小荷、艾琳吃饭，倪燕燕故意把头发高高盘起来。好朋友就是有默契，单小荷超级配合，一眼就看到，人还没有坐下来，已经在叫了：“哗，到底还是穿了，快，秀一秀，秀一秀。”

    于是倪燕燕伸长脖子，鬓发掠得老高，把头转来转去，展示那对水滴形耳钉，得意洋洋地。单小荷有些诧异：“不是上次看中的那对嘛？”

    “这副也漂亮。”这时的倪燕燕拽地尾巴只想往天上翘。

    “不是你自己买的？”单小荷忽然沉默。

    “当然……不是。”倪燕燕摆着造型，“人家送的。”

    “别人送的？谁啊，毛毛？”单小荷记性还算好。

    “对啊，你以为是谁？我就一个毛毛。”

    “可是，你根本没有耳孔啊。”

    “现在有了。”两耳甩动，晃动的耳钉说明一切。

    “你喜欢的也不是这一对，你喜欢那副珊瑚珠的。”

    “有什么关系，这对也很漂亮啊，小荷你怎么了，计较这种小事情。”倪燕燕有点不高兴了。人的欣赏观念不会变吗，好看的耳钉也不应该只是一种啊。

    单小荷闷了半天，呼出一口气，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我也希望是小事情。”

    艾琳根本没去听她们的讨论，她在拿着一本杂志看得入神。倪燕燕凑近她问：“琳琳啊，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杂志了，你好像从来都不看这个的啊。”

    艾琳抬起头笑：“不就是要让我看看你的耳朵吗？我没意见，你们觉得漂亮就漂亮。”

    倪燕燕皱一下眉头：“什么话，难为你似的，心里羡慕就说出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