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旻见状深吸口气,才压下满心惊骇,正色道:“不论如何,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说罢又苦口婆心的劝:“小妹你有所不知,这件事牵连甚广,搅和进去可不是好事。不然你看闻斐,以她的官职身份都有人敢下手,你就该知道这背后水有多深。”
褚曦听了便问他:“连褚家都护不住我?”
褚旻一滞:“那,那倒不是。”
褚曦心里大致有了底,再开口便是一针见血:“连大将军都敢下手,怕是整个江南官场都牵连进去了吧?”她说罢看向惊得目瞪口呆的褚旻,又道:“那阿兄可有牵连其中?”
褚旻没想到褚曦的猜测这般大胆,而且一猜一个准:“你怎么知道的?”
褚曦早猜到了,若非整个江南官场沆瀣一气,那豆腐渣一样的江堤又怎么能绵延千里?而且她猜长安派来赈灾的官员也有问题,否则在这敏感时节,江南这些人再大胆也不敢在这时候对闻斐动手……当然,褚曦这么想还有个原因,那便是这半个月来,江州官场不曾有半分动荡。
要知道,闻斐临走前可是与长安来人交接过的。而这个交接可不止是赈灾事宜,包括她查到的江堤问题以及证据,全都交接了出去。对方若真想管,如今早该闹翻了才对。
褚曦没有解释太多,只固执的再问了一遍:“阿兄可有牵扯其中?”
褚旻听她追问却没好气:“怎会与我扯上?且不提筑堤时我还没来江州任职,我眼界也没这么窄,什么都敢插手,什么都敢贪。”否认完顿了顿,还是与褚曦交了底:“咱们家没人掺和这事,但收下的门人里倒是有几个贪心的,好像掺和了进去。”
褚曦听罢放心了些,再抬眼语气淡淡:“那便都断了吧。”轻描淡写说完这句,她又道:“如今江南官场水浑,但以陛下手段必不会放任。还有件事阿兄可能不知,当初再次封闭城门时,闻斐有手下正在城外收集证据,他们没能及时回城,闻斐就放他们回长安报信去了,算算日子应该也到了。”
褚旻还真不知这茬,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他总觉得闻斐离开时身边的亲卫少了些。但旋即他就想到江南官场对闻斐的这场截杀,如今才想着灭口早已于事无补。
而就在褚旻被这些信息量弄得头晕的当口,褚曦却又道:“阿兄,当初筑堤时你虽不在,但如今水患你亦难辞其咎。未免来日被牵连,不如早做决断……”
褚旻到底不笨,立刻听出了褚曦的言外之意,然后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家小妹这真不是打击报复吗?就因为那些人动了闻斐,她就撺掇着自己釜底抽薪,背后捅刀!
虽然,虽然以如今这局势,她说得也有道理就是了。
沉默片刻,褚旻一脸纠结的说道:“这事我恐怕不好做主,得去信问过祖父才好。”
褚曦看出他有些意动了,眉目微微舒展,也不再多劝,只道:“长州路远,一来一回得不少时日。阿兄自己考量吧,总不能比长安那边反应更慢。”
褚旻闻言便又想起了闻斐派回去报信的那些亲卫,他毫不怀疑那些人能够见到祁太尉,然后再借祁太尉的手让事情直达天听……他虽未在长安为官,但也知今上最是雷厉风行,得知江南贪腐之后,恐怕立刻就会派人来查,还真没什么时间给他犹豫。
没奈何,褚旻只好抿直了唇角,说道:“那你先容我考虑一日。”
褚曦倒不催促,做完这一番事后,心中终于舒畅几分。可转念一想便又想到了如今生死不知的闻斐,她握着暖玉的手不由得一紧,话题也就转开了:“阿兄说,这玉佩是有人送来的,我能见见那人吗?”
褚旻已经被塞了满脑子正事,这时听褚曦要见那来送玉之人,想也没想便道:“人还在府上。他说认识你和闻斐,我就想着你可能会见上一见,便将人留下了,安置在客院。”
认识这话,褚旻之前就说过了,只是当时褚曦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因此也就没多想。如今听褚旻再次提起,褚曦念头一转,心中便已有了猜测。她微垂下眸,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去问上一问,于是便对褚旻道:“我去见见那人,阿兄你自己考虑吧。”
放在平时,褚旻可不会放心褚曦单独去见外男,可这会儿他正满脑袋浆糊呢。再加上是在自己家,天然就放心几分,于是摆摆手道:“你去吧,我自己在这儿想想。”
褚曦闻言便离开了,带着语冬直往客院而去。
小半刻钟后,褚曦见到了一个故人,虽是意料之中的人选,可难免也有几分恍惚。
李凌见到她也很高兴,抬起手冲她挥了挥,算是打招呼:“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捡到玉佩还以为是你们俩出事了呢。”说完又往她身后张望:“文兄弟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褚曦刚还因见到李凌想起过往,恍惚几分,听到这话倏然回神:“我来便是想问问你,这玉佩你是在哪儿捡的,当时什么情形,你可有见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褚旻(牙酸):我这妹妹啊,别看她跟人闹翻了,结果还是这么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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