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依然弯着笑，姚晶晶淡然道：“唐老师不方便说就算了。”

    房间里陷入安静。

    “不是。”片刻的沉默后，唐启洲开口，简单的两个字。

    不是。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草莓终于被剖开，酸酸甜甜，然后被淋上了一层蜜糖。

    “真的不是？”姚晶晶继续试探。

    唐启洲刚想摇头，便听姚晶晶又问，“那……今天那个美女呢？给你留电话号码的那个。”

    姚晶晶由着心里的想法去问，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那个女孩……姚晶晶想起两人打照面时的情景，对方也穿着蓝色的裙子，就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说姜璇？”

    姜璇。

    姚晶晶故作轻松，“是吧，毕竟……她也穿蓝裙子。”

    蜜糖化开，草莓的酸甜重新溢出来，酸味甚至盖过了甜味。

    唐启洲沉默，眼底的笑也渐渐冷却。姚晶晶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五味陈杂，面上却依然挂着笑，略长的眼睛弯成了月亮。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那就是你的……”

    “姚晶晶。”

    冷淡的语气，疏离的称呼，止住了姚晶晶即将脱口而出的“白月光”，男人的面色也跟着沉了下去，薄薄的唇抿着。

    姚晶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就因为她提到了那个姜什么？

    草莓变成了青柠，一口咬下去，全是酸的，甚至还有些苦。

    姚晶晶敛了笑，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起起伏伏的情绪像个傻子，甚至还不知轻重的提出那样的要求，她算什么？又凭什么？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唐老师了。”姚晶晶起身，咽了咽嗓子，从唐启洲身边擦肩而过。

    唐启洲转过身，“晶……”

    想要将人喊住，可喊住之后，又该说什么呢？

    纤细的身影转出工作间，唐启洲怔怔站在原地，似乎有什么事，被自己搞砸了。

    *

    是夜，酒吧。

    姚晶晶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前的酒杯空了一个，调酒师又贴心的推来一杯新的。她端过酒杯，一双细白的长腿踩在高脚椅上，太过惹眼。

    想来搭讪的男人一波又一波，姚晶晶全然无感，脑子里始终浮现着唐启洲最后脸色微沉的样子，还有那句疏离的“姚晶晶”。

    姚晶晶觉得自己可真是不长记性，明明有齐远和陈莹的前车之鉴，她对于感情不是应该谨慎又保守吗？怎么会……姚晶晶扯出个笑，其实她就是谨慎又保守，才会那么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白月光”的事。

    白月光……姚晶晶脸上挂着笑着，可染了水色的眸子里却不见笑意，她觉得自己大概是鬼迷心窍了。

    “晶晶！”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

    姚晶晶转过头，“来了啊。”

    来人叫何小米，是姚晶晶在电影学院的同学。何小米一身火辣短裙，涂着烟灰色的眼影，活泼又性感，和姚晶晶这种冰冷美人明显不是一挂的。

    “琳儿呢？”何小米在姚晶晶身边坐下，点了一杯酒。

    “在家带孩子。”

    何小米轻啧一声，“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了，想当初咱们一帮人，琳儿可是最爱浪的一个。”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聊了聊上学时候的事儿，又讲了讲最近圈子里几个小明星的八卦，何小米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姚晶晶今晚不太对劲。

    “妖Jing。”何小米撞了撞她，“怎么了？不开心？”

    姚晶晶抿着酒。

    没有不开心，就是心里莫名的烦躁。

    姚晶晶和齐远的事情何小米也听说了，当时齐远追姚晶晶那叫追得一个天地可鉴，结果这才两年，就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看着姚晶晶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何小米觉得，大概是和齐远有关。

    “妖Jing，我跟你讲。”何小米搂上姚晶晶的肩膀，“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这衣服呢，旧的不去，新的呢它就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