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爆发出轰然大笑。

    原本被下了面子而面色不愉的韩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拿纸巾擦着眼角，嘲弄道：“可惜，这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投资。电影赚钱的逻辑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敢说这种话……”

    “小江啊，姐姐给你句忠告。”韩灏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江恒面前，高跟鞋哒哒地敲在地上，仿佛在走向自己的猎物，“少年人有傲气是好事，但也别太傲了，过刚易折，能屈能伸才能在这个圈子里走得长远……记住了吗？”

    她说着，把夹在指尖的房卡放进江恒衬衫前襟的口袋里，随后拍了拍他的脸：“你乖一点，姐姐还是很喜欢你的。”

    江恒到底还是没忍住，毫不客气地将房卡摔在女人的脸上。

    他冷冷讥讽道：“阿姨，等您哪一天不是靠潜规则，而是人格魅力来征服别人的时候，再来传授人生经验也不迟。”

    那天的最后，他被气急败坏的韩灏赶出包厢，对方还找了一帮人来揍他。

    宋徵恰好应酬路过，帮他解了围。

    那时距离宋安安离开，已有将近一年。

    看到宋徵的那一刻，江恒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和他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这次偶遇，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与她有关的消息。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顾不得生活的窘迫，也顾不得刚刚遭受的屈辱。他只想知道——

    他的小姑娘，现在好不好。

    可宋徵却对他的追问置若罔闻。

    他只是告诉他：“之前那件事你是无辜的，我不会再追究，但我希望你离小九远一点，这辈子都不要和她再见面。”

    之后没几天，娱乐圈泰斗郑明秋找到他，说受故人之托照拂他。

    有能力托到郑明秋头上的，也就只有宋徵了。想到宋徵当时说过的话，江恒知道，这是宋徵给他的补偿。

    如果他就这么接受了，那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他的小姑娘。

    他咬牙拒绝了。

    即便他迫切地需要那样一个机会。

    得知他拒绝，宋徵那边也没再强求。

    反倒是郑明秋，无意看到江恒在《盲区》中的表演，对他产生了兴趣。

    那时江恒已经签约朝南影视，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面对郑明秋不时的指点，他谦虚接受，回头再客客气气的送礼上门。把两人的关系掰扯的明明白白，从不试图利用郑老的名气人脉为自己铺路。

    虽然他在外从不提到郑老，但每次拿了奖都会告诉郑老一声。

    对郑老这种信奉“要演戏，先做人”的老派艺术家来说，江恒的行为，反而令郑老对他越发欣赏。

    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暗中想交数年。

    直到两年前，江恒凭着《人间往事》把国内外的电影奖项拿了77.ZL个大满贯，郑明秋开心至极，吃饭时多喝了两杯，不无遗憾地拍着江恒的肩说：“谁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死也无憾了。”

    江恒端着酒杯笑了笑：“您不就是我的老师吗？”

    至此便改了口。

    这些年许多事，浮光掠影自脑中闪过也只是一瞬间。

    江恒放下杯子，轻轻扯了下唇角。

    好在，结果都还不错。

    -

    汪婶端着煮好的nai茶上前，给宋安安和周黎各倒了一杯。

    周黎端起杯子抿了口，终于回到正题：“郑老，安安这两年跟过的组不少，但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有劳您多教教她。时间方面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安安这边的行程我帮她空出来了，随时都可以配合您。”

    “这么说就见外了。”郑老摆摆手，喝了口茶，“最近在播那个《风云岁月》，我看小九在里面演的就挺好。”

    宋安安乖巧地坐在一边，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郑老继续道：“就那场在巷子里和她哥哥的冲突戏，我刚刚还和小恒讨论，那场演得很不错，是能上教科书的片段。”

    这就夸得有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