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擦身,学问可多了去了。
比如,谁来帮她擦?
容初,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兄长。
闵于安,她娶回来的堂堂正正的妻。
现在的两个人把装热水的木桶往地上一扔,就为了谁给萧启擦身这事儿争执起来,丝毫不顾忌自己与对方的身份。
容初不复原来的温文尔雅,说话绵里藏针:“就不劳烦长空了,你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不适合做这种糙活儿。”
闵于安多遑不让,一点儿也不怵她:“萧大夫才是应该歇歇,劳累这般久,就不麻烦你了,为将军擦身这种事,本就是我等亲卫的本分。”
萧启在严实的被子里蠕动一下,像个被捆着的蚕宝宝:“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本分?”
两人齐齐瞪她,如出一辙的凶狠:“你闭嘴!”
我俩都还没争出个胜负呢,你插个什么嘴?
然后继续方才被打断的Cao作。
莫名其妙被吼还不知道缘由的萧启:“……”我招谁惹谁了?
她举起手,弱弱地说:“我可以自己来的,不过是个小伤,手又没断,还不至于连擦澡都做不了。”
容初和闵于安:“……”哦豁,吵得太嗨,忘了这茬了。
***
军营里头没有屏风这样的东西,屏风属于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是骄奢yIn/逸的代名词。于是一张大大的床单就这样在萧启的帐子里头拉了起来,如一道天堑分隔两边的人。
床单制成的帘子后面,萧启脱了衣裳,小心地拿帕子擦澡,脸上身上凝固的血水被擦去,皮肤恢复到原来的白净,她摸摸自个儿shi漉漉的头发,抿了抿嘴,想要洗个头。
但眼下这情况,若是她敢提洗头这件事,两个人就敢继续吵起来,算了,忍一忍吧。
帘子外面,容初和闵于安两个人像个门神一样杵着,谁也不让谁。
容初是担心萧启身份被闵于安揭露,闵于安则是纯粹的不希望有别人看到萧启,哪怕是她的阿姐也不行。
淮明这辈子,只能被她一个人看。
萧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擦洗完毕,换上了闵于安递上的干净衣衫,照例是绑了束胸。
话说这束胸的布条绑久了,就忍不住想要拿下来松快松快。
可若是如此,成日与她同床而卧的闵于安定会发现不对。所以萧启就只能苦兮兮把这束胸拉紧,心里哀叹了下,才穿上其余的衣衫。
受了伤的胳膊露在外头,因为还等着容初给处理。
在战场上头受的伤,哪怕再小也不能轻视,因为会染上破伤风。小小的一个伤口,也可以要了人的命。
看吧,人命就是这样的脆弱,所以须得时时谨慎小心。
处理的程序依照惯例,容初驾轻就熟,甚至还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胳膊肘的伤口被好好处理,缝了几针,脸上的小擦伤也细细处理了,垫上干净的白布。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处理,旁边有个人一直在看。
烈酒在伤口上来回反复,针线穿梭于皮rou间,将军……该有多疼?
闵于安久违地开始唾弃起自己的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受伤,看着将军身赴险境,却……无能为力。
她又不可能说让萧启不要打仗,这世道太乱,她没道理能把萧启绑在身边哪儿也不许她去。
这对她不公平。
远在京城的张云沛传信过来,计划正在稳步进行。
将军,你再等等,等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就不必受这些苦了。
***
容初又嘱咐了闵于安一些常见的问题,还有注意事项,就回去了。
没办法,她虽想要时刻盯着,可营帐里头还有个祖宗呢。
林含柏受了那样重的伤,容初不看着,她不放心。
容初提着从伙房打来的热水回了营帐,床榻上那人已抵抗不住虚弱沉沉睡去了。
林含柏趴伏在床上,抱着枕头,棉被虚虚搭在她身上,露出一截光滑的手臂。
容初蹙起了眉——出了一身冷汗,被褥都shi了,这是如何睡得下去的?不着凉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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