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麟问道：“不久前，本王去了一趟大理寺。那李霖交代，是你主导的此次京郊围杀。不但如此，他还交代你和北戎密探有来往。你打算作何解释？”

    他没有提落水之前身世的事情。

    关于李凤卿是陈婉云女儿一事，落水事后，慕容麟曾书信一封，派人送往肃王府，交给鲁阳公。

    而当年作为陈婉云的师傅，鲁阳公看了信后只回了他四个字：无稽之谈。

    李凤卿悄悄瞥了他一眼，慕容麟睫毛很长，说话的时候，双眼的睫毛也会跟着颤动。慕容麟对她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这会儿却难得的好脸色，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说的话，王爷还会信吗？不会我说完您一个不高兴，又把我扔进湖里吧？”她小声诺诺道。

    慕容麟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淡淡道：“那要看你怎么说？”

    “王爷既然救了我，说明在您心里，还是比较倾向于我是无辜的吧？只是证据不足而已。否则您也不会让我现在还活着，跟您解释。”

    小脑袋瓜子转得还挺快的。

    慕容麟放开她起身：“那你又如何解释？你要知道，侯府上下皆已被皇上问罪，而你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届时本王也救不了你。”

    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那……那我说，我是将计就计，故意漏出破绽给李霖看，好拿到他谋反的证据，替南夏除去一个心腹大患呢？”

    慕容麟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继续说。”

    “我一个人没有证据，光靠猜测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李霖是当朝侯爷，”她小心瞥了一眼，见慕容麟没有打断她，继续说道：“他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枝。为了不走漏风声，我只好加入他们。要知道我朝的律法是讲究实事求是的，没有证据的谋反就是诬陷，所以为了坐实这件事，我不得不深入虎xue。唯一漏算的便是当日给王爷报信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扣扣扣——

    有人敲门，李凤卿的声音戛然而止。

    慕容麟看向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江柳走了进来，到慕容麟身边：“王爷！”

    “何事？”

    江柳凑近附耳小声道：“刚接到消息，李霖在狱中自尽。”

    “什么！？！人死了吗？”慕容麟眉头一皱，低声询问。

    “被救了过来。”

    李凤卿警惕的瞄了一眼，抓起被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往床里面缩去。

    江柳瞟了她一眼，‘啧’了一句，就离开了。

    “这小子狗仗人势！哼！”李凤卿在心里骂了一句，“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属下！”

    慕容麟望着她道：“刚得到消息，李霖在牢中自尽，不过没有死。”

    “李霖自尽？！！！”李凤卿的视线和他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轻微的愣了一下。

    “就算王爷吓我，试探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想要害你。你我相识多年，虽然李霖和你政见多有不合，但是，但是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总不能是假的吧！”她停下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权力富贵于这个世道而言又有多少亲情可依，不管是寻常百姓家，还是皇家贵胄，只要是生存利益相关，儿女亲情没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王爷身在皇家，自当比我更加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王爷可曾知道，你从军征战的那几年时间，我在惶惶京都溧阳城又经历过什么？李霖又何时把我当做亲生的！”

    慕容麟一怔！李凤卿有些情绪激动，仿佛刚才那番话里，藏着她这些年无处诉说的委屈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