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我和小月紧紧的抱住彼此，想要移开目光，但不知为何又想被吸引住了。

    我怪罪于这个储物间的结构，它内里垂直凹陷，因此我和小月蹲下来，视平线正对着门缝。

    我们两个再蹲了下身子，把头上遮盖的衣物拉好。

    那群人在屋里乱翻，时不时的拿枪扫射，也正得益于这个结构，一个子弹穿过门时，外面的白光射进储藏室，而我们毫发无损。

    这时，商场的广播响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声音从里传来:“大家好，可能很多人已经通过网络知道我们，政府把我们称为恐怖分子，但我觉得我们是一群眼界卓越的教育家，先行者。”

    “刚才的实战可能让大家有些害怕，但我在这里想问问大家，有多少人在要乘坐电梯逃命时丢下自己的亲友，在危难时刻，心里不由得想着——倘若他人代我受过，该有多好？”

    “这是我们人性本身的恶。”

    “在极端情况下，没有人的存在，不成神，就变鬼。”

    “现在的诸位，都是鬼。”

    “自称鬼，是因为我们早早认识到了我们身为人类的劣根性已经不配我们称自己为人类，我希望大家也可以早日认识到这一点，为此，我牺牲了自己的道德。”

    “来祝大家——早日成神。”

    那人顿了顿，道:“附近街区的有孩子的父母都已经被我们带过来，10分钟内，如果没有人主动站出来认自己的父母，那我将默认，这对父母很差，该死，将被判处死刑，而如果站出来的孩子，被父母指认，是个坏孩子，那这个孩子，则会被判处死刑。”

    什么东西。

    我心里有些不耐烦，可看向小月，却发现她眼泪不止:“我，我，我妈妈那个街区会不会也这样……”

    会。

    心里这么想，我嘴上仍安慰她:“不会。”

    男人开始一一报那群父母的名字，我还听到了我家房东的名字，接着我听到了我父母的名字。

    “你们有两个孩子？”男人笑了，“看来挺幸福啊。”

    不幸福，父母是70年代老一辈的封建顽固，我跟他们沟通可以说是屡屡碰壁，经常产生摩擦，而我上头的那个……在初中的时候离开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的那个……”妈妈本来想坦白什么，但又闭嘴了，应该是想到按照那男人的说法，自己算是不称职的妈妈。

    “大的那个怎么啦？”男人问道，声音温和。

    “哈哈，和小的关系很好……”我爸爸补充道。

    不好。我低下头，已经没有听下去的欲望，我是外地上学，也跟他不经常聊天，宛若陌生人，后来他也失踪了。

    我们唯一一次深入交谈的内容……

    还没等我细想，小月拉了拉我的手:“你出去吗？”

    出去？不出去，是鬼。

    我对小月说:“他们毕竟是我爸妈。”

    小月泣不成声，她拉住我的手:“我陪你，我要跟你一起。”

    她真好。我心想，对着她点点头:“没事，我们一定会活下去。”她一把抱住我，语无lun次:“会的，会的，姐姐，我相信你。”

    在网上，她经常喊我姐姐，后来我们线下见面，她就没那么喊了，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没有提这一嘴，此刻喊出来，也是情绪所致，但她这声姐姐，我倒是想到了破死局的办法。

    那个人，不是一直说，他想要神吗？

    我和小月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看到门口那个倒地的女服务员，我上前把她的眼睛合上。

    枪口冰凉，对准了我的额头，我和小月依偎着，很害怕。

    “我们，爸爸妈妈，在广播室。”我说，“这个是我妹妹，她叫月。”

    枪口移开，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跟我来！”我和小月跟在他身后，乘坐电梯，到了六楼的广播室，一见到爸妈我就哭着扑过去，小月也抱着他们哭，不停的喊爸爸妈妈。

    她在喊自己的爸爸妈妈。

    我哭了一小会儿，擦了擦眼泪，又转身看向之前广播的男人，他皮肤很白，长相清秀，瘦，个子很高。